约莫过了片刻,众人便听到晨风殿嘈杂声一片。
“还真让你这臭小子给猜中了。”
秦修不可思议地看了眼秦飞盏,转而向沈渊使了个眼色。
沈渊眼中有些阴郁,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也不对啊。”
“什么意思?”
沈渊扬了扬下巴,看向秦飞盏。
“按照贤婿的推测,这事儿肯定跟宫里有关。可这些大臣……总不能他们都参与了此事吧?”
秦飞盏笑着摇了摇头,淡淡道:“先别急,正主还没来呢。”
三人说着话,正殿中秦熹已经躺下。
此时,他的脸色再度变得苍白,比前几日更加严重,俨然一副重病垂死的模样。
秦修扒拉开墙上的帘幔,从缝隙里看到这一幕,凝眉道:“你刚才跟圣上嘀嘀咕咕的,就是搞这个?”
秦飞盏双手抱在胸前,缓缓点头。
“做戏做全套嘛,不然怎么骗别人上钩?”
他话音刚落下,便见禁军统领裴沧急匆匆走进了殿中,跪在了榻前。
“启禀圣上,宫中禁军皆已布置妥当。”
“另外,城外三营以及巡防营都已收到消息,准备好随时为圣上尽忠!”
长安城三大营,是除了禁军和巡防营之外,皇城规模最大的建制军队,一直都掌握在殿前太尉徐慕手中,因而主将皆是徐家嫡系,短时间内无法将其清除。
裴沧此次是联合兵部尚书萧天策,以及巡防营沈如山跟枢密院沈清和等人策反了部分副将。
听到这个消息,秦飞盏目光落在裴沧身上,眼中多了几分赞许。
这么快便能说服三营副将,这
裴沧果然不是一般人。
似乎怕圣上不信,裴沧又道:“圣上尽管放心,这三营副将与微臣是军中同袍,皆是忠心之人。”
秦熹听到这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多是赞许。
“裴卿知人善用,今日事后孤必会重用此三人。”
见他这般说,裴沧当即面露感激,伏地磕头。
“臣代他们三人谢圣上隆恩!”
“我等愿为圣上斩尽乱臣贼子,匡扶正道!”
秦熹深吸了口气,摆了摆手。
“裴卿也不必如此紧张,先起来吧。”
所有事情不过是他和秦飞盏的猜测,毕竟谋逆与逼宫是两回事。
就算有人有心,但也未必敢轻易动手。
徐慕支持秦瀛是不争的事实,但他身为三朝老臣,自然清楚逼宫登位,局面未必就是他们想要的。
除非……徐慕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毕竟,一旦真的谋逆,便再无回旋的余地。
至于三皇子秦沛,此时正被禁足于府中,府门外有禁军把手,根本没法传递消息。
那六皇子秦泯殿前罚跪,离宫后就出城去西华山了,根本不在京中。
剩下的那几位皇子,年纪尚幼,他们的母族也没有这么大的势力。
想到这些,秦飞盏倒是很好奇,这件事背后到底是那位权倾朝野的国丈,还是宫中的某位……
此时,在朱洵等人的带领下,群臣已然赶至晨风殿外,却被裴沧带人给拦住了。
“圣上有令,宫门封禁,晨风殿禁止任何人出入,尔等又是如何入宫的?”
他声音里透着威严,几句话便让众人的争吵戛然而止。
可是,沉寂了片刻,众人再度议论纷纷。
“封禁宫门?裴统领你是何意?”
“裴统领,圣上忽然罢朝,我等身为大秦臣子,自然忧心,入宫拜谒有何错?”
“今日若见不到圣上,我等便在殿前跪着不走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愣是将所有的罪名忽然推到了裴沧身上。
裴沧面色平静,淡然道:“各位大人,封禁宫门乃是圣上的意思,本官也是照章办事。尔等无召令闯入禁宫,说严重了便是形同谋逆!”
“谋逆?”
“好你个裴沧,敢拿着鸡毛当令箭!”
“圣上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真的中毒,命在旦夕!”
“各位,圣上康健,尔等这般胡闹,将圣威,超纲置于何地!”
“裴沧,你胆敢再拦着我们见圣上,别怪本官不客气!”
“让开!”
“……”
众人一阵叫骂,言语间几乎要将裴沧用唾沫星给淹死,推推搡搡地就要闯宫。
就在这时,朱洵忽然往前一步,摆了摆手。
顿时,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裴大人,我等只是担心圣上,想见圣上一面。更何况,尚有许多政务需要圣上定夺。”
“圣上忽然罢朝,已然是人心浮动,若没个结果,我大秦恐不安稳。”
他这么说一说,众人纷纷附和。
这话倒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