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霍云紧张地吞了口唾沫,随即遍体生寒。
这让他不得不想起先前在幽暗潮湿的地牢里,与他人为争夺食物厮杀,直到最后身旁全是尸体的日子。
这得杀多少人,兵刃上才会带着如此凛冽的杀意!
望着那柄长剑,薛乾瞳孔不住收缩,眼前陡然浮现出一道血红的身影。
那人,血衣银剑,二十岁残兵起家,独闯敌营救出六皇子!
带领三万义军,锁龙岭一战,杀退炎国三十万铁骑!
斩杀陈国幽州王,杀陈国左相,闯入陈国帝宫在神像上刻下“血衣剑客”,吓得陈国皇帝重病!
横扫北境与西境六十余城,战功赫赫,是为地狱魔将!
那人所用长剑,传言原本通体如墨,因沾惹太多鲜血,最终洁白如雪,杀气肆意。
寒魄!
血衣剑客!
“你,你是……你……血衣……”
薛乾双眼瞪得如同铜铃,全身血液凝固,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大秦第一纨绔……
居然是名震沧澜的血衣候!
秦飞盏眸光骤冷,手上一挽,血光迸射!
“啊!”
薛乾发出凄厉的惨叫,右臂高高飞起,随即坠地,手指还在微微抽动。
“你不配说我的名字!”
秦飞盏神情淡漠,好似看着一只蝼蚁。
薛乾痛得满地打滚,鲜血将身下地面染成了黑褐色,触目惊心!
看着秦飞盏步步走近,霍云心口如擂鼓,气都喘不匀了。
血衣之名,威震沧澜!
敌人闻之,满门
尽灭!
扑通!
霍云跪地,满脸惊恐地看着他,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将,将军。我,我,这事跟我没关系啊!”
“我,我是被迫的!”
“是他!是薛乾和薛曜!”
不等秦飞盏逼问,霍云头磕得砰砰响,不住地求饶。
很快,额上已满是鲜血。
见他将所有事情推到了自己头上,薛乾几乎要疯了。
“王八蛋!你敢说这事跟你没关系?!”
“没有!”
霍云咬牙切齿,指着薛乾怒骂。
“是薛曜骗我,以结义之名把我妻儿骗到长安,否则我怎么会来!”
“狗屁!”
薛乾气得脸色发白,恨得将霍云给生吞活剥了!
“你个狗娘养的,要不是你利欲熏心,又怎么会……”
“薛乾,你特么含血喷人!”
霍云怒喝,情绪激动叫骂道:“我利欲熏心?”
“你借着薛曜在军中当职,率东篱寨为非作歹。我这山寨的人,可都是你的手下。我就是你的棋子,没用的时候就拿来当替罪羊的!”
“你……”
薛乾狠狠咬牙,却因失血过多而头晕目眩,话卡在了喉咙里。
这些年薛曜靠着上头那位提拔,在军中担任要职。
他东篱寨和霍云等人,也是靠着那人支持,背地里可没少干损阴德的事。
霍云确实是受骗卷入,可如果他没私心,当初又怎么会答应薛曜提出的条件?
“你别忘了,那两件事你都有参与!”
薛乾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那也是被你们
逼得!”
“你敢……你敢透露一个字,上头绝不会放过你的!”
“上头?”
霍云狠狠啐了口,怒道:“别特么的说什么上头!”
“老子这几年跑动跑西,回回你们都说上头记着老子的功劳,以后会补偿来敷衍老子。结果呢?”
“结果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老子还要时时提防被你们暗杀!”
“这种日子,老子过够了!”
霍云深吸一口气,忽然转身爬到秦飞盏身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大人!”
“小人,小人要举发他们!只求大人能让小人追随!”
话音落下,他朝着秦飞盏砰砰砰又连磕了三个响头。
“追随我?”
秦飞盏眸光微闪,一脚踹开他,冷冰冰道:“三年前云州军饷失窃,是你做的?”
霍云闻言,疯狂地磕头。
“大人,这事真的不是我的主意!”
他略微一顿,霍然指向薛乾。
“是他!”
“当年我在靖州当山匪,被赵盟主派的人剿灭,我逃出靖州后遇到了薛曜。他骗我说有好去处,并且先一步将我妻儿接到了长安。我受他要挟,就只能跟他去了云州。”
他似乎怕秦飞盏不信,又重重磕头,“我,我有他们兄弟给我的书信为证!”
“叛徒!”
薛乾脸色惨白,眼皮子一翻差点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