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纷纷向两侧退去。
沈如山勒住马缰绳,高声道:“何人胆敢当街行凶?”
此乃天子脚下,近年来鲜有斗殴事件,可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可自打那秦飞盏回京,京都内便鸡飞狗跳,朝堂上更是异状频生,怎能不让人心生疑虑。
“哟,沈大人啊。”
秦飞盏一脚踢开魏然,又将李开源踹到沈如山马下,笑得纯真。
嘶!
沈如山看到那张脸,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头疼。
“又是……秦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秦飞盏掸了掸衣袖,轻描淡写道:“此人讹诈百姓,态度恶劣,尤为嚣张。本官向来热心助人,实在忍不住就出手教训了下。”
说着,他啧了声,“这么点小事,还劳烦沈大人亲自跑一趟。京兆府衙的人都是吃干饭的?”
沈如山无语望天,“那依秦大人的意思……”
秦飞盏似乎认真想了下,“教训都教训了,要再送进大牢,魏大人面子上可过不去。”
“算了,送医馆吧。”
沈如山看向满脸鲜血的魏然,再看了看瘫软如泥的李开源,嘴角直抽搐。
面子?
他要真给魏诠面子,能当街揍人?
治伤……
这不得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的?
秦飞盏笑眯眯地摆了摆手,招呼着何长安等人离开。
“沈大人,回见啊。”
等他走了,沈如山身边的护卫低声道:“大人,他好歹是刑部左侍郎之子,打成这样,咱们要上报吗?”
“上报?”
沈如山回头瞪他,“这两边,你能惹得起谁?”
“传令下去,此事当普通斗殴处理,谁敢泄漏半个字,军法处置!”
离开酒楼走到不远处的巷子,何长安忽然驻足,朝秦飞盏躬身施礼。
“是,是我鲁莽,刚才误会了你。”
秦飞盏看到他那颇有些委屈的模样,心中暗道:这人当真有趣。
思索下,他故意沉声道:“你知道我是纨绔,还拜我为师,就不怕我把你们带歪了?”
何长安:……
“小侯爷诗词独绝,又是青阳道人的关门弟子,我等能拜你为师,是我们莫大的荣幸。”
小侯爷?
姓秦……
方才酒楼前嘈杂,徐沧澜和洛逢秋并未听清秦飞盏的名号,此刻得知他的身份,顿时如遭雷击。
“你,你是沧澜第一纨绔……秦飞盏?!”
秦飞盏挑眉,眯眼笑道:“知道我啊,好说。”
“既然已经拜我为师,那就随我回侯府,为师会好好教导你们的。”
圣上金口玉言允诺,他在御史台总得有可用之人。
这三人年纪虽轻,但也算通透,又与朝中那些老狐狸没有牵扯,正好得用。
至于其他,只能徐徐图之。
徐沧澜看了眼何长安,哭丧着一张脸,“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何长安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觉得呢?”
三人跟逼良为娼似的,不情愿地跟着秦飞盏回了侯府。
至于小七,总归是流浪儿,侯爷也不差他一口吃的,也就一并带了回去。
秦飞盏给几人安排好住处,小七就被府内的丫鬟们围住了。
见他不过五六岁,穿得破破烂烂,又瘦骨嶙峋,丫鬟们心疼地直掉眼泪。
不多会,小七眼前的桌上已堆满了新衣和吃食,看得秦飞盏直皱眉。
“逆子!”
忽然,门外传来声怒喝,秦修气冲冲闯了进来。
众人皆是一惊,而秦修看到眼前景象,也愣住了。
“怎么回事?他们是谁?”
说着话秦修看向了小七,神情几遍后抄起桌上的茶盏,就朝秦飞盏砸去。
“秦飞盏,你个混球,当街打人就算了,怎么还干起拐卖儿童这种令人发指的事了!”
“爹啊,你胡说什么呢!”
秦飞盏忙歪头躲了过去,抬脚就蹿出院子,麻溜地爬到了假山上。
“这么多人呢,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你儿子现在可是从三品!从三品啊!”
“你还敢说!”
秦修双手叉在腰间,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你把那魏然跟
李开源打成猪头,还断了几根肋骨,魏诠他们都找上门来了!”
秦飞盏理直气壮道:“我那是为民除害!不信你问他们。”
“狗屁!”
秦修提着扫把,怒声呵斥,“你是嫌我活得久吗?你信不信明天朝堂上全是弹劾你的?”
“你怎么就不能学点好的?整天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秦飞盏摸了摸下巴,笑眯眯道:“爹,我这打抱不平的性子,可是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