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魏平的这句话,苏白直呼内行。
他正愁缺个人来给吴县丞立威,从而借势给他暂时稳住这个押司之位。
果然,吴县丞阴着脸来到魏平面前,反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更是厉声道:“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不入流的胥吏,来质疑本官的决策了?”
魏平猛然一惊,也顾不上脸疼了,连忙低声下气的哀求道:“吴大人,小人错了,小人也只是在为衙门的事务着想……”
官场大忌,以下犯上,那是要吃苦头的。
吴县丞冷笑道:“似你这等人,别人给你多吃了两口,就不分尊卑乱咬人,哪来的胆子啊?”
“本官能让你留在这里,也能让你滚出去。”
他这话指桑骂槐,明着训斥魏平,暗里却是在警告科房内的贴司们,转投阵营那是会付出沉重代价的。
比如,许正就从掌握县衙不少权利的押司,成为了一名被发配到穷乡僻野的乡书手。
一个押司的升迁遭贬,也不过是吴县丞嘴里一句话的事情,更何况其他的贴司?
这两日,自从许押司投靠黄主簿之后,的确对吴县丞的威信造成了不少打击。
可现在,这些贴司立即收敛起了其他心思,再不敢轻怠吴县丞了。
苏白
看到这一幕,不禁感慨这次索要押司之位的时机是真好。
倘若马县令、黄主簿他们都在县衙,吴县丞提出这个决策,绝对会遭到反对,肯定还要拉扯上一段时间。
可现在,吴县丞直接当众宣布,将生米煮成熟饭,等马县令他们回来除了埋怨两句也别无他法了。
毕竟,一个押司而已,并不是什么官位,没必要争个你死我活。
吴县丞见立威目的已经达到,他又故意说道:“苏押司,尽快熟悉县衙税务征收等相关事务,若是遇到麻烦可随时来找本官。”
苏白连忙故作感激的应下,又态度恭敬的送吴县丞出去。
魏平见这两人离开之后,眼神骤然变得阴狠。
他心中怒火翻涌,咬牙欲碎道:“等许押司下午回来,我倒要看看,苏白这个窝囊废还怎么坐押司的位置。”
有几个跟着许押司的贴司,也壮着胆子在旁边附和道:“许押司的手段,哪是苏白那个废物能够对付的。”
“我看啊,苏白这个押司一天都当不满就要没了。”
“说不准,能够当两天的押司,哈哈哈……”
魏平嘴角勾起一抹狞笑,大声说道:“来来来,我坐庄,就赌苏白能够当几天的押司,押一赔十!”
顿时,那些人就起哄的纷纷掏钱下注。
“我赌一天。”
“我赌两天……”
“我赌三天!”
最后那道声音,中气十足,却是从门口传来。
众人纷纷扭头望去,只见苏白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登时,那些人脸色尴尬的赶紧散开。
毕竟,苏白现在背后有吴县丞撑腰,他们明面上暂时也不敢造次。
魏平则是眼神怨恨的,盯着朝他走过来的苏白。
一个整日被他训斥欺负的废物,突然连升两级成为了自己的领导,他心里满是浓浓的不甘!!
苏白随手将腰间佩戴的一块玉佩解下,淡淡道:“这块玉佩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价值百贯。”
“我就赌,我最起码能当三天的押司!”
“这块玉佩你收好,三天后,我连本带利来拿。”
说着,他就一把将这块劣质玉佩塞到了魏平手里,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众人望着苏白离去的身影,惊疑不定。
恍惚间,觉得眼前这位穷酸秀才似乎跟以前不同了,像是一下子充满了自信,隐隐还透着一股看不透的不可小觑气势。
是错觉吗?
魏平攥紧了手里那块玉佩,冷哼道:“装腔作
势的狗东西,白给老子送钱,到时候等着去哭吧。”
……
苏白进入押司房后,看到了屋内左边位置上,坐着一名隐有几分锐气的黑脸男人。
秦朗,秦家老太爷的长子,在扶沟县当了十年之久的押司,他在县衙的威望不亚于马县令。
加上家中有着良田百顷,是县中最大的粮商。
鸿沟县中有些马县令办不到的事情,都要指望着这位押司来办,可见其地位了。
所以,苏白当上押司后,第一时间那肯定是要先来向秦押司示好。
“秦押司,我也是侥幸坐上这个位置,今后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我一定照办。”
刚上位根基还不稳的他,在势力雄厚的老前辈面前,态度肯定要摆正。
秦押司相貌敦厚看着很和气,他对于苏白的示好,也是欣然接受,笑着说道:“苏押司,你我都是为朝廷办事,谈不上什么吩咐不吩咐,好好干就是。”
秦家势大,他也不需要站队,但也没有必要平白去交恶一名吴县丞提拔起来的人。
相反,他对于这位秀才抱有一丝观望,也想看看接下来苏白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
苏白接受到秦押司的善意信号后,这才回到座位上,开始查阅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