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平线的另一边亮起的黎明第一缕阳光,最终还是没能照在娜塔丽雅的脸上。独自一人沐浴在朝阳之下的卫宫切嗣,无声地抽泣起来。
自己再一次拯救了很多素未谋面的人。在谁都不知道的时候。
你看到了吗?夏丽?
我这次又杀掉了。和杀掉父亲时候一样杀掉了。我再也不会犯当时在你那里犯过的那种错误,我,要拯救更多的人
假如切嗣的行为和他的意图被别人知道了的话,他们会感谢切嗣吗?最终免于牺牲在尸食鬼的威胁之下的机场的那些乘客,会赞美切嗣为英雄吗?
别开玩笑了别开玩笑了!混蛋!!
握着余温渐渐冷却下来的火箭筒,切嗣向着渐渐明亮的天空大声吼道。
自己并不想要名誉和感恩。只想再一次见到娜塔丽雅的面容。想要当着她的面,叫她一次母亲。
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结局。这只是正确的判断而已。毫无办法,毫无反驳的余地。切嗣的判断是正确的。把非死不可的人抹杀,拯救那些没有理由死亡的人。这不是正义又是什么?
已经回不来了。回忆起以前那遥远的面容。在耀眼的朝阳之中,带着温柔的眼神向自己问到你想成为什么样的大人?
那个时候,切嗣应该回答了如果自由拥有能够改变世界的能力,如果自己手中拥有奇迹的话,我要做正义的伙伴!。
那个时候的切嗣,还不知道这名为正义的天平,将会夺走什么,并且给他带来什么。
正义夺走了自己的父亲,现在又夺走了自己的母亲。留在手里的,只有残留的血液的感觉。甚至连他怀念的权利都被一同剥夺了。
自己所爱的人。面容也好,声音也好,都无法再回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们都将在切嗣的噩梦之中一遍又一遍地出现。他们一定不会原谅亲手夺走自己生命的切嗣吧。
这就是正义的选择。追求理想的代价。
现在切嗣已经无法回头了。哪怕只有半点的踌躇与犹豫,自己所追求的东西就会消失不见。那么到目前为止所付出的一切代价,所有的一切牺牲,都会变得毫无价值。
自己一定也会遵从心中的理想,然后一边诅咒着,憎恨着,一边去追求理想的实现吧?
切嗣在心里默默地发誓。
自己接受这种诅咒。接受这种愤怒。同时也祈求能够有一天,可以流干所有的眼泪,抵达那遥远而宁静的理想之地。
如果自己手中所承担的残酷.对于人类来说是极致的话。
那就让自己一个人来擦干着世界上所有的眼泪吧。
这就是卫宫切嗣少年时代的最后一天
坚定地迈向了那充满荆棘而崎岖的道路。
天还没亮。言峰绮礼便已等待在远坂邸的门前。
自从召唤Archer以来,已经有十天没来这里了。而在三年前,自己作为见习魔术师而在这里度过求学岁月的洋馆,则是自己在这个冬木市中比教会更能够感觉到亲切的地方。
欢迎,绮礼。我正等你呢。
虽然是在非正常的时间内来访的客人,远坂时臣在听到门铃声之后还是迅速地出现在了门前。也许自从昨天晚上从冬木教会离开之后便一直都没有睡吧。绮礼以师徒之礼向时臣深深地鞠了一躬。
在我离开冬木之前,有些话想要和您说,并且向您道别。
这样啊真是匆忙啊。和你以这样的形式分别,我也感觉到非常的可惜。
时臣虽然这样说.但是从脸上却看不到任何愧疚的神色。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时臣心里明白,言峰绮礼不过是远坂家向圣堂教会借来的一枚棋子而已。
对于绮礼来说.圣杯战争没有任何的报酬,不过是上面发派下来的任务而不得不参加从这个角度上来看,现在绮礼与时臣的分离既不是排斥也不是背叛,只是从义务之中解放出来。特地来告别也仅仅是出于礼节。
天一亮我就要搭乘飞机出发前往意大利了。首先要将父亲的遗物送交到本部。可能暂时无法返回日本。
哦进来吧,还有稍微说会话的时间吗?
嗯。没关系。
绮礼控制住内心的感情.再次踏进了远坂家的大门
越到你要离开的时候,我就觉得越舍不得。无论如何还希望你能够继承你父亲璃正的遗志,继续帮助我远坂家达成夙愿
虽然现在时臣府中除了时臣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但是会客间中依然一尘不染保持得十分整洁。也许是操纵了什么低级灵来做打扫的工作了吧,即便在如此激烈的战时依然能够保持这样的从容。真不愧是时臣。
你对艾因兹贝伦家的行动虽然失败了很遗憾,不过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我可以理解。也许这就是代理人的行事作风,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在行动之前和之后都能够及时地将情况向我汇报一下。这样我才好有点准备。
时臣宽大容忍的态度使绮礼的头低得更深了。
在最后的时候还给导师您添了这么大的麻烦,真是惭愧。
绮礼抬起头来,看到时臣眼中充满真挚热诚的目光,对自己说道。
确实是因为圣杯战争才使我们相遇到了一起,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