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好像家里面增加了一位新成员一样。夏丽对于少年的父亲,就好像是自己的父亲一样尊敬,对少年也好像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照顾。对于没有女性亲戚的少年来说,姐姐远超过其字面本身所包含的意义。
不起先也许还没有这么夸张,但是最近在少年的胸中却产生了这样奇妙的悸动。
夏丽的温柔、开朗、贤惠,自己非常了解。但是不只如此,就连她完全无意识的动作比如说现在她一边哼着歌一边操纵着方向盘的侧脸也显得如此美丽,义是为什么呢?
凯利,你长大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要是你继承了父亲的研究,又准备如何去使用它呢?
哎?
正在浮想联翩的少年被夏丽的问题拉回到现实中来。
能够改变世界的力量哟。早晚你会得到的。
父亲的遗产。要说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那是在撒谎。其之价值,其之意义,少年完全理解。
更别说它的用途了。
但是要自己亲口说出来,特别是在夏丽面前说出来.少年却显得有些踌躇。他不愿意被别人说自己的梦想幼稚,尤其不愿意被夏丽说幼稚。
这个,要保密。
嗯?
夏丽意味深长地一笑,然后继续问道。
那么,凯利长大以后准备做什么,我就用自己的这双眼睛去亲自确认一下好了。在我得到答案之前,我会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如何?
随便你。
少年似乎有些难为情地把视线别了过去。
但即便如此,好似自己姐姐一样的少女的笑容,对于少年来说依然过于令人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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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蜡一样的肌肤。
突起的青黑色静脉,将脸颊切割得支离破碎。
好像临死前的痛苦表情充斥其上。
快要死了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虽然快要死了,但是却还在蠕动着。
如果说这是人类的表情的话,那么这个人类也很快便要成为非人类的东西了少年心里非常明白这一点。
屋外的夜晚。当然在这个岛上也没有任何的街灯。但即便如此外面皎洁的月光所散发出来的惨白光芒.依然静静地透过窗户照射着这惨剧的现场。
这里是村外的鸡舍。白天,为了寻找不知为何忽然失去踪影的夏丽,少年走遍了村子的每一个角落,一直到晚上少年仍然不放弃地继续寻找.最后找到这里。
被吃剩下的鸡的残骸.以及在鸡舍深处不断地颤抖抽泣着的死人。
杀了我
拥有和自己最喜欢的女人一样容貌的死人抽泣着恳求道。
接着被扔到少年脚边的白银短剑,在月光下映射出寒冷而苍白的光芒。
恐惧
自己办不到
所以,求求你。杀了我
趁现在还来得及这种事情
少年摇了摇头,向后退去。
我做不到。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也好。夏丽就是夏丽。我们约好要永远在一起的,最重要的家人不,比那还要重要的人。
求求你
夏丽痛苦地喘息着,渐渐她的声音变得狂乱起来。带着哀伤的抽泣,少女发出好似饥饿的野兽一般的喘息。
已经不行了在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之前快
夏丽的身体好似中了疟疾一样不停地颤抖起来,接着她忽然张开嘴咬住自己的手腕。
哧
哧血液喷出的声音传到少年的鼓膜之中。
求求你
执着的恳求声将少年的悲鸣淹没,少年从鸡舍中跑了出来。
对于少年来说,比眼前的夏丽更加使自己感到恐惧的是脚边那短剑所散发出来的光芒。
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也不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现在少年所祈望的,只是能有一个人来拯救他们。
少年坚信,一定会有人能够将他们从这好似噩梦一样的恐惧之中解救出来。
夏丽一定会得救的。一定会有谁来拯救他们的。
少年不断地对自己这样说着。
西蒙神甫的教会,如果全力跑去的话大概需要五分钟左右的路程。
少年一边哭泣一边拼命地奔跑着。脚上的疼痛也好,胸中的痛苦也好,已经全都意识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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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丽雅卡敏斯基。女人报上自己的名字道。
这个女人穿着与热带夜晚十分不合时宜的漆黑长袍,但是却看不出一点出汗的迹象。苍白的面貌与其说是冷酷不如说是面无表情。甚至让人怀疑她的身体之内是否有血液流动,是否和人类一样拥有体温。
这就是将少年从水深火热的地狱之中拯救出来的救命恩人的模样。
好了,孩子。差不多也该你回答我几个问题了。
背向着冷冰冰的女声,少年只是凝视着远处被大火烧尽的渔村。
一直到昨天为止都还一片祥和的村子,几小时前还沉眠在宁静的月光下的村子,现在竟被无边的业火燃烧着。即便站在对面的悬崖上面亲眼目睹,依然无法相信眼前的这片景象,只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