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道:“这小子在我哥寝殿周围施了血咒,如今整个寝殿都坠入了结界。”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开了江铭昀的思绪,“血咒?怎么破除?”
小砚摇摇头,“我现在无法判断这些年来,这小子到底在我哥寝殿周围埋了多少血水,也不知道那结界有多厉害。要破除,除非施咒之人亲自解除,否则的话……”
他没有说下去,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哀伤。
江铭昀没有意识到小砚这话里隐瞒了什么,只是问道:“那砚尘珏呢?以他的修为,难道没办法挣脱吗?”
小砚沉默了片刻,“我不确定。”
自古以来,血咒是妖族最狠毒的咒法,是血脉之间的感应。
血咒阵法中能困住的,只有和他血脉相连的人。
即便砚尘珏凭靠着强大的修为能够从中挣脱,可偏偏,还有一个刚出生的小娃娃。
那是砚尘珏的骨血,和砚尘真也存在着血脉联系。
小砚很清楚,他哥绝不可能放任那个孩子不管,把他一个人丢在结界之中。
是以,这是个无法解决的难题。
他知道,这也正是砚尘真选在这个时候结印的缘故。
若是只有砚尘珏一人,怕是难以控制,但是多了这个孩子,他就能把砚尘珏困在其中,无法逃离。
想到这里,小砚越发沉不住气,又挥舞着拳头在砚尘真脸上打了一拳。
砚尘真唇边溢出鲜血,无力又绝望的看着他。
小砚紧紧的扼着他的喉咙,“砚尘真,这么多年,我一直视你为至亲,我知道你和我哥感情不好,于是从中协调。我说过很多次的,你不要惹他,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听?”
江铭昀连忙拉开他,“你不要如此激动,你这般只会让事情发展的更糟。”
小砚被江铭昀从砚尘真身上拉扯下来,他跌坐在地上,眼眶湿润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要骨肉相残?我真的不明白,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狠心,也不明白你为何这般阴毒。”
砚尘真躺在地上,眼泪也顺着眼角往下滑落。
小砚不明白,他何尝明白?
他知道自己小的时候曾经仗着宠爱做过一些伤害别人的事情。
可是,他那时候还小,根本不明白那样的那些事会给别人带来痛苦。
但这不是他要经受这些的原因,这代价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江铭昀扶起小砚,叹了口气,问道:“他们在结界里会发生什么?”
小砚吸了吸鼻子,道:“我不确定,那是用阿真的思想创造出来的世界,我想……大概是和阿真记忆相关的地方。”
说到这里,小砚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去。
江铭昀皱眉,“怎么了?”
小砚垂眸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的砚尘真,“我想或许是我父亲被杀,他被割掉舌头的那个时间段。”
“怎么说?”江铭昀问。
小砚沉沉道:“阿真一直想报复我哥,他肯定想让我嫂子亲眼看到
。我哥阴骘的模样,这样对我哥来说,才是最痛苦的。”
果然,砚尘真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表情有了一丝变化,看样子是被小砚说中了。
砚尘珏睁开眼睛的时候,清吾被他护在怀里,身侧躺着嘤嘤啼哭的孩童,还有倒在地上的江七白。
他环视一周,这屋子既熟悉又陌生。
虽然仍旧是妖王寝殿,但却不是他的寝殿,而是……砚兰盛的。
大概是生产耗费了太多力气,清吾已经累的晕了过去。
他闭上眸子,施法想幻化一个假人,却没能成功。
砚尘珏眸子暗了暗,眉头不由得紧锁。
而后又在手心里燃起一股业火,业火燃烧不断,并无阻碍。
看样子,这结界里没办法施展变化之术。
为了不让孩子的哭声引起注意,砚尘珏只能施法将那小娃娃包裹在结界之中,声音传不出来。
砚尘珏轻轻把清吾放平躺下,将地上的江七白扶起来,“江姑娘,醒醒,江姑娘……”
江七白动了动眸子,睁开双眼,“砚公子,这是……这是哪里?”
砚尘珏稍作解释,“我们大概是坠入了砚尘真设下的结界,江姑娘,我要出去探查一下情况,你替我守着阿清和孩子,我很快就回来。”
江七白重重地点头,“我会的,砚公子你……放心。”
少年取来案台上的油灯,施法点燃,“江姑娘,若是有意外发生,只需吹灭蜡烛即可,我会立刻赶回来。”
江七白连连点头,“砚公子,我记住了。”
砚尘珏临走前,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卧榻上的人,忧心忡忡地离开。
推开寝殿的房门,门外并无人把守,砚尘珏看着空无一人的所在,实在无法判断砚尘真的意图何在。
他跳上屋顶,想找寻结界的出口。
这结界并不大,似乎只有整个妖王宫这么大,外面的世界介是一片虚无。
想来砚尘真从小到大一直待在妖王宫里,从不曾离开过半步,想让他虚构出宫墙之外的世界,怕是也为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