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眉眼间带着笑意,她就知道,阿清只是不明白。
“父亲说,喜欢就是笑,你看到他,跟他……相处,不由自主的笑了,就是喜欢。”江七白解释说。
清吾想,她独居几百年,终于重见天日,瞧见到外面的世界,看到谁都很开心,都想笑。
她不能否认,阿烬,是特别的。
他是她从前唯一的依赖,唯一触手可及的东西,但现在……好像和别人一样了。
清吾不认为在琅琊山的时候,喜欢砚尘烬,更不认为自己现在喜欢他。
只是,他有点不同罢了。
送江七白离开的时候,清吾脑子还乱乱的。
她关上门,七白问她,“你要去哪里吗?”
清吾几乎没过脑子的回答,“给阿烬弄些牛乳去。”
少女嫣然一笑,阿清是喜欢的砚公子的,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
敲开砚尘烬的房门,少年看她的神情很不自然。
清吾想起江七白说的话,想问一问砚尘烬,可见他一脸娇羞的模样,清吾突然就问不出来了。
她要走,砚尘烬问她,“要不要进来坐坐?”
这话放在平日里,清吾觉得没什么,但今日他说出来,她心里格外别扭。
清吾连忙摇了摇头,道:“我……我还有事,我约了七白说话呢,下次,下次……再陪你吧!”
少年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
清吾见他这副模样,心里跟被针扎了一下似的,说不上来是心疼还是愧疚。
她又解释了句,“早说好了的,下回一定陪你。”
砚尘烬终于有了些笑意,乖巧的说道:“嗯,我等你。”
这一句话,更叫清吾觉得羞愧了。
她这算什么?明明没那个心思,还吊着人家胃口吗?她真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以后,还是尽量少跟砚尘烬来往的好,免得继续让他误会了。
清吾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打坐修行,就是跟来看她的江七白说说话。
有几次,清吾问了问江铭昀的情况,七白只是说他恢复得很好,再过个三五日便可以下榻了。
这日晌午,七白没来,她每日都是这个时辰来,今日倒是奇怪。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清吾越发的喜欢跟江七白说话,是以她今日不来,清吾还有些不习惯。
想去瞧瞧怎么回事,路过江铭昀的房间时,听到了里面一阵劈里啪啦的响声,像是东西被打翻在地的声音。
清吾皱了皱眉,心想这人卧病躺着也不让人安生,便推门进去查看。
一进门,便听见江铭昀气息微弱的喊着,“不知羞耻,你简直不知羞耻,给我滚,你给我滚出去!”
这话并不是对着清吾说的,而是对着低泣的江七白。
清吾早把江七白当成朋友了,亲眼瞧见自己的朋友被人这般羞辱,清吾顿时火冒三丈。
她拉着江七白的手臂,把人挡在身后,怒道:“江铭昀,你好大的脾气!七白没日没夜的照顾你,你不知感恩也便罢了,凭什么如此嚣张?”
江铭昀从小到大一直是天之骄子,众人心中的楷模,受万人羡慕和敬佩,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他面色苍白,抬手指着清吾,嘴唇气得发抖,“路姚清,你又凭什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清吾冷笑,居高临下道:“凭你现在只是一个废人,我想要你的命都不在话下,更别说教训你。”
这话不假,更是气得江铭昀险些背过气去。
从未有人敢顶撞过他,哪怕是他如今身受重伤,也无人如路姚清这般羞辱他。
江铭昀咬着牙,恨不得堵上最后一口气,也要跟路姚清打一架。
江七白抽泣着阻拦清吾,“阿清,不是你想……想的那样,只是……一场误会。阿清,我们先……先出去,江公子还在……病着,不能受刺激。”
清吾恨铁不成钢道:“都什么时候,你还护着他?七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有什么委屈,只管说出来,今日,我一定给你做主。”
少女垂着眸子,睫毛上挂着眼泪,摇着头,道:“我没有,没有委屈,阿清,我们……我们走吧。”
她被人欺负惯了,也替别人找理由找惯了。
哪怕是自己受了委屈,江七白也只会一门心思的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可清吾不是这么个人,她无拘无束的惯了,虽不惹事,也不能受人欺负。
清吾狠狠的瞪了一眼卧榻上要被气死了的人,道:“江铭昀,别以为你天资聪颖就可以无法无天了,虎落平阳尚且被犬欺,更何况,你现在就是一条落水狗。今日七白护着你,我便饶了你,下次你还敢再犯,我定要了你狗命。”
这番话对于高高在上的江铭昀而言,简直比给他一刀更让他痛苦,他恶狠狠的瞪着清吾,眼睛都快红了。
他猛地伏在卧榻边,吐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