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实在没忍住,说了一句,这可是你爸用命换来的工作指标,你怎么能不和我说一声就给送了出去?
也许是原主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并不好。
场面一度安静了下来。
“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想着建国都要去省城读大学了,这工作指标留着也没用,就让他送了出去。那个人也不是外人,算是我和建国的媒人。”
陈建国的妻子文兰见场面不好看,连忙出来打圆场。
只是这话,彻底点燃了陈建国的怒火。
只见他沉着脸一把将文兰拉到身后。
“阿兰,你道什么歉?又不是你的错!”
又对原主道:
“妈,你故意的是吧?故意在今天让我难堪!那工作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再说了,那是我爸用命换来的,是我爸!我才是姓陈的!”
这话言下之意,原主听明白了。
就是说你一个外姓人,有什么资格来管用陈家人的命换来的工作。
……
这个年,母子俩闹得很不愉快。
陈建国小两口一过完年,便收拾了东西准备去省城。
走的时候,甚至没和原主说。
原主从队里下工回来,家里就已经空无一人了。
而队里,又开始流传着原主不喜欢儿媳妇,搓磨儿媳妇,害得人小两口年都没过好。
这不,一过完年就受不了跑了。
大家还说,原主就是个不知足的。
家里一下子就出了两个大学生还不知足,还作妖。
如果换做他们,儿子找了一个大学生儿媳妇,早就乐得烧高香了。
原主不想和这些人辨驳。
于是,原主恶婆婆的名声又传了开来。
再加上克夫,克公婆。
总之,原主在他们眼里就是不好的代名词。
陈建国小夫妻俩这一走,就是三年多没有音讯。
直到1981年毕业后,才发了封电报回来。
而这封电报,是原主儿媳妇文兰发来的。
电报里,文兰说她和陈建国都已经毕业了。
两个人都决定留在省城工作。
现在,他们想在省城买套属于他们自己的房子。
两个人都在努力工作存钱。
还说陈建国其实很想妈妈的,只是他那性格倔,不知道怎么表达。
原主收到电报后,着实开心了一阵。
知道儿子儿媳想在省城买房,连忙划算着看能不能帮他们一点。
1981年,这个时候已经改革开放。
他们培原大队也已经作为试点大队将集体田地分到了户。
个人田地里种出来的粮食,除了交农业税的,其他的都属于个人所有。
原主将田地里收的粮食都拉到镇上卖了,加上这些年她存的钱,一共才3000多块。
怕不够,原主又咬咬牙,私下将自己家里的田地和一块空置的荒地卖给了队里的富户。
终于凑齐了5000元,给远在省城的儿子陈建国汇了过去。
没多久,收到了儿子回的电报,上面只有三个字:谢谢妈。
原主顿时开心得不得了。
就算她为了凑齐这5000元,现在家里已经家徒四壁,也丝毫影响不了她开心的心情。
只可惜,好景不长。
1983年,原主只感觉胃一阵一阵地疼,从一开始温温疼到后面疼得受不了晕倒在地里。
被人发现送进了镇医院里。
镇医院说检查不出,建议送到上级医院,或者直接去省城医院。
原主想了几天,最后决定去省城看看。
顺便去看看在省城的儿子和儿媳。
根据儿子电报里给的地址,几天后,原主找上了门。
开门的是一个和她年纪相仿却看上去比她年轻许多的中年女人。
问了她身份后,才将她让了进去。
只是那眼里满满都是嫌弃。
“阿兰,建国她妈来了。”女人朝着屋里喊了一句。
片刻后,文兰才抱着一个小婴儿走了出来。
“妈,你怎么来了?”
“这,这是?”
原主惊讶地看着文兰怀里的婴儿。
“哦!这是您孙子啊。妈您坐了那么久的车,身上有细菌,孩子就不给你抱了。”
原主僵愣在原地。
孙子?她已经有了孙子了?
明明此刻她该高兴她老陈家终于有后了的,为什么她却只觉得心凉呢?
如果她今天没来省城,那她得到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自己有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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