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求个合契便罢了,你要求两情相悦,那便记不得。”
李芳蕤点头,“我明白,若他不识抬举,我也不是非他不可。”
她洒脱性烈,秦缨倒也不担心她为情所苦,二人说完了话,便见陆柔嘉正在细细问杜子勉病症,杜子勤在旁自责道:“都怪我不喜那些文墨上的事,全推给了大哥,若非如此,大哥也不会频繁用那东西。”
杜子勉失笑,“谁也不知那是毒物,与你无关。”
陆柔嘉借了纸笔,正在细细记录,杜子勤倾身问她,“如何,眼下损伤可深?”
陆柔嘉拧眉道:“从脉象上看不算严重,但此刻世子神识无恙,并未至犯瘾之时,还需等他犯瘾时再问诊才好。”
李芳蕤也打量着杜子勉道:“世子瞧着,只比阿月出事那晚疲惫了几分,倒真看不出有何异状。”
秦缨道:“毒瘾未深时,的确看不出古怪。”
如此一言,李芳蕤几人越发好奇那真正中毒之中是何等模样,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半晌未见的谢坚从外快步而来,“公子,县主,人带回来了——”
见来了这样多人,谢坚有些意外,禀告万回头,便见冯萧带着几个武侯,领着两个衣衫不整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这二人面容憔悴,眼下青黑,神态惶恐不安,大冷的天,额头上却出了一层薄汗。
入了院子,冯萧令此二人站在院内,又领着个一脸畏色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禀告道:“大人,这是怡香楼的老板,从他们那里搜出了二斤膏药,这膏药在他们那里不叫百花百草,叫芙蓉极乐膏——”
他令武侯将搜剿来的毒物奉上,又指着先前二人道:“此二人近来一月几乎每日都在怡香楼,据这老板说,他们是犯瘾最重的,已经为此花费了快千两银子,小人们一个时辰之前找到他们之时,他们正在吸食毒物。”
刚说完话,那老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大人饶命啊!小人真不知道那是毒物,这东西是从西南传来的,西南富贵人家,也拿此物消遣,后来京城出现了南边的百花百草膏,我们便专门去采买回来,又换了个雅致的名字给贵人们享用,小人真不知此物有毒会害人……公子老爷们,也都是自愿来的,小人从不敢强买强卖啊……”
金吾卫名声在外,老板吓白了脸,生怕自己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谢星阑问道:“此物有毒,你难道一点不知?若想赎罪,便老实交代这毒物来路,以及京中富贵之家都有哪些人在你那里服用毒物,来人,带下去细细审问——”
老板不敢辩驳,忙跟着武侯入了不远处的偏房。
他们一走,谢星阑几人将目光落在了瘦削的两个年轻男子身上,这二人形销骨立,神容恹恹,似患重病一般,但他们衣袍华美,头冠更是上好的和田玉,一看便是非富即贵之家,站在雪地里,二人紧紧抱着手臂,喘着粗气瑟瑟发抖。
“带去隔壁屋子,等一等——”
冯萧应是,将二人带去了厢房之中,添了个炭盆后,将门落了锁。
身处金吾卫内衙,那二人便是不满,也不敢喊冤,冯萧道:“此二人一个姓冯,是东市福昌酒楼家的二公子,另一个姓黄,是城南锦绣染坊的表少爷,平日里不缺银钱,也习惯了流连风月之地,但凡老板得了好东西,总要先给他们尝鲜的,因此这二人才头一批染上了毒,据楼内伙计说,他们每日至少吸食三五次。”
秦缨目光冷沉下来,“那定是毒瘾极深了。”
话音刚落,厢房之中传来了响动,几人连忙跟过去,只从半掩的窗棂之中朝内看,只见高个的年轻人在凳子上坐的好好的,却不知怎么倒在了地上,他浑身颤抖,低声痛哼起来,不出片刻,不仅冷汗涔涔,还开始淌起了涎水。
他艰难地往门口爬来,口中颤颤巍巍道:“大人,求大人开恩,小民不知什么毒物,只求大人放小民归家,小人又没有伤天害理,大人囚我作甚?”
冯萧看向谢星阑,谢星阑摇了摇头,便无人应声。
听门外毫无动静,这人扒着门,疯狂地摇动起来,“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你们凭何关我,岂有此理,我……我要见我父亲……”
受他影响,另一人也焦躁难耐起来,他紧紧抱着自己臂膀,牙齿咯咯发抖,片刻,又将自己衣襟扯开,口中喃喃有词不说,还痛苦地呜咽起来。
李芳蕤几人面色越来越严峻,更觉一股子寒意爬上了背脊,这时,那门口之人越发狂躁,竟拿着脑袋“砰砰”撞起了门,“放我出去——”
见还是无人应答,他顿时大骂起来——
“你们这些畜生!放我出去……”
“我、我让我父亲惩治你们!”
“我、我杀了你们——”
看到此处,已无人不知此毒之厉害,见那人难以自控,秦缨谨慎道:“先开门将他按住!”
门扇打开,男子疯了一般朝外冲,三个武侯上前才将其拿住,然而即便头已撞破,又被按在地上,他亦挣扎得面色涨红,脖颈上青筋毕露,那双眸子更满是愤怒,恨不得扑上去将按着他的人私吞入腹。
这场景看得人胆寒,地上男子见挣扎不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