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雷三虎都没说有什么过多的情绪变化,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马金虎,没有恐惧,更没有愤怒,在他眼里马金虎这些人就好像是一群脆弱的土流氓一样,自诩高级流氓的雷三虎怎么会害怕这群乡下的土流氓。
他不怕,陈年就更不怕了,陈年被几个人从地上扶了起来,他惊魂未定的看着自己的左右手,心说又差一点,自己要和它说再见了。
上一次是弟弟马银虎,他要剁左手
这一次是哥哥马金虎,他要剁右手。
一金一银,一左一右,一大一小。
陈年上辈子可能是和马家兄弟有什么孽缘,要不然这辈子两伙人也不能相遇这么多次。
上一世的千百次回头,能换来今世的一次擦肩而过。
这么看来,陈年上辈子应该没少和马家兄弟回头,说不定上辈子陈年还爆过他们的头。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针对自己。
所以,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也未必是看你怎么经营,而是要看命运想把你们推向何方。
用陈家安话说,那就是陈年跟马家兄弟天生命格不合,他们仨凑一起互相克制,不死不休。
如今,这个克制团又多了两个人。谁啊?当然是雷三虎跟唐疯子了。
雷三虎靠着手里的底牌,成功的带着陈年离开了二虎修配厂,并拿到了马金虎给他的赔偿款定金30万,剩下的120万,两天之内凑齐。
险些丢了右手的陈年跟雷三虎再次回到车上。
在车里,陈年就见雷三虎不断的往外打电话,从离开修配厂到酒店,雷三虎一共打了三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让手下放了马金虎的闺女。
雷三虎对手下说“做人要讲信用,既然马金虎给了钱,就把人闺女放了得了,毕竟祸不及妻儿。”
听到雷三虎这么说,陈年惊呆了,你前脚把人孩子绑了,后脚就说祸不及妻儿。
我草,你是怎么敢说的?
陈年克制住了自己的鄙视目光,继续开车。
第二个电话,雷三虎打给了一位王姓的老爷子,他做什么的陈年不得而知,但陈年能感觉到,这老爷子应该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因为雷三虎跟他通电话时,脸上写满了敬畏。
能让雷三虎敬畏的人物,那能是一般人吗?
当然不能。
第三个电话,雷三虎打给了小广的父母,问了一下孩子的情况,然后让他们在医院等着,自己去送医药费。
陈年开车送他到医院,跟着三虎一块上了电梯,到了抢救室的门口,陈年看见抢救中那三个亮着灯的大字时,心里就像抽搐一般疼痛。
陈年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雷三虎把三十万全都交到了表弟父母的手里,告诉他们钱的事不用担心,自己这有都是,这30万先拿着花,过几天他会再派人来送钱。
交代完这些,雷三虎对陈年说“走,送我回酒店吧。”
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了,雷三虎对陈年说“你别走了,去开个房间记我账上,好好休息。”
借着雷三虎的光,陈年也享受了一次平时不敢享受的高级服务。
一觉睡到中午,陈年爬起来去找雷三虎汇合,两个人来到自助餐厅吃午饭。
雷三虎熟练的切着牛排,他抬起头冷不丁的对陈年说“这几天让你大哥的烧烤摊先别出了,这些天好好在医院照顾母亲。”
陈年拿刀叉的手停在半空,不明白雷三虎话里的含义,他只是点点头,什么也没多问。
“怎么不问问为什么?”雷三虎一边咀嚼着牛排肉,一边问陈年。
“不问了,领导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安排,我就不好奇了。”
很显然,雷三虎对陈年的回答很满意,他轻飘飘的拿起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说“你这点很好,不该问的不多问,不该说的也不多说,我很欣赏你这种话少但是多做事的人,因为这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
不过你放心,我只是暂时让你大哥休息,过几天我会让他重新出来的,现在是特殊时期。”
陈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嘴里送了一块肉,他自然不明白雷三虎口中的特殊时期是什么意思。
他只知道,晚上的时候,陈年从报纸上看到了这样的一则新闻。
是一则夹在报纸缝里,小到不能再小的新闻了。
二虎货运站,因为货车超载问题,被查封。
二虎货运站的老板就是马金虎。
据陈年所知,这家货运站的货车都超载十多年了,可怎么就偏偏赶上今天封了。
偏偏赶上和雷三虎结怨时候封了。
你说他马金虎“倒霉”不。
要说这事跟雷三虎没关系,傻子都不信。
陈年心想,八成是昨天雷三虎的那通电话打出了效果。
作为一个高级流氓,雷三虎对马家兄弟的报复早就不屑于剁手绑人了,人家玩得是官方手段。
玩这个马金虎早就跟不上节奏了。
货运站一被查封,就像是抽干了他的血,没有钱了,他手底下人就养不起,没有钱了这些人自然而然就会离开马金虎,那个货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