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疯子,你这人太不地道了,白天刚把我干妹妹打了,晚上又来找我的人麻烦,你什么意思,你是想回到90年代,继续跟我火拼吗?”
唐疯子瞪着雷三虎,没接茬,更没答话。
“你哑巴了?还是舌头叫人给割了,你什么意思,你说话。”
雷三虎慢慢的站起身,撸起了自己的西服袖子,走到唐疯子面前,左右开弓给了他七八个耳光,扇得唐疯子东倒西歪,脸颊红肿。
“我告诉你唐疯子,别把我雷三虎逼急了,我脱下西装照样可以当流氓,我不靠爹,我靠我自己,给我整急眼了,信不信我直接把你爸杀了?”
雷三虎这番话仿佛戳到了唐疯子的痛处,刚才还狰狞面目,恨不得把屋子里的人全弄死的唐疯子,在听到雷三虎的话后,马上就变成了温顺的绵羊。
他扒了扒大哥的胳膊说“谈谈?”
“这哥们你先松手,该送人去医院就去医院,我和他,你们别跟着耗着。”雷三虎站起身,陈年感觉他身上的肌肉随时要把那身西服给撑爆。
雷三虎看了陈年一眼,然后说“你也去陈年,先把受伤的人送到医院。”
“哎。”
陈年和大哥把嫂子架到店外,大哥负责安抚嫂子,陈年在一旁打救护车电话。
过了足足一个小时,救护车才从远处姗姗来迟,愤怒的陈米质问司机为什么开得这么慢。
司机只是打个哈欠,一脸无所谓的说“迷路了。”
从那一刻开始,陈年开始明白,在某些人眼里,一条人命,或许真的不重要。
唐疯子如此,开车的救护车司机亦是如此。
陈年不知道自己在医院待了多长时间,他只知道医生面无表情的对他和大哥说“病人流产了,并且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哪位去交一下医药费?”
母亲患病对陈年和大哥来说已经是不小的打击,可没想到越渴越吃盐,在这个关键节点上,嫂子竟然遇到了这么一出。
想到这,陈年恨不得把唐疯子给抽筋拔骨,碎尸万段。
这件事,陈米没敢告诉嫂子的家人,这件事他准备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可是,又能瞒多久呢?
哥俩回家取了一些换洗衣物,大哥一反常态的对陈年说,以后要当一个男人,照顾好咱妈,嫂子那边不用你管,妈这边你上点心。
“大哥,你这话怎么说得那么别扭呢,就好像你明天就不在了似的。”
陈年一边整理着衣物,一边看着奇怪的大哥,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念头,半晌陈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说“大哥,你不会想跟那个唐疯子同归于尽吧?”
陈米独自坐在窗台前,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看着月色,没有答话。
这种反常的态度,更是让陈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大哥,要去用命换命。
陈年很想劝劝大哥,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让他去报警吗?
开什么国际玩笑,你难道没听说过什么叫杀人放火金腰带吗?
对,唐疯子就是有那条金腰带的人。
底层人面对欺辱,要么隐忍要么破釜沉舟成为犯罪者,除此之外,好像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你让陈年怎么劝大哥?告诉他社会很美好,人心很美好?
陈年只能坐在大哥旁边,同样夹着手里的烟说“别发呆了,嫂子一个人在医院呢,你别让她着急。”
说到这,陈米放下手里的烟,转头看向了陈年。
陈年这才发现,大哥的眼睛已经是雾蒙蒙的了。
他好像哭了,又好像没哭。
陈年知道,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大哥这些年唯一的念想,每天陈年都会看见大哥朝气蓬勃的起床,然后开始忙活,哪怕再累,他也不会休息,大哥的眼里也因为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而多了一丝希望。
现在,再看大哥,他眼睛里那道光好像不见了。
念想,也断了。
陈年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让他感觉意外的是,来电的人竟然是雷三虎。
陈年走到阳台,把这个电话接了起来,他尽量用沉稳的语气对雷三虎说“喂,雷主任吗?”
“小陈啊,唐疯子的事我已经解决完了,明天你来,他会给你一笔赔偿金。”
这句话,你得听表象之下的意思,表象之下的意思就是,唐疯子虽然害你大哥没了孩子,但是他会给你一笔可观的赔偿。
当然,这是他给我面子,我希望你来把这件事处理好。
握着手机的陈年就在想,怎么叫把这件事处理好。
最好的结果就是大哥不纠缠这件事,拿到一笔赔偿款,唐疯子依旧逍遥法外。
如果没有雷三虎涉足其中,大哥可能连赔偿款都拿不到。
你去杀他,你会被抓,被判刑,烂在牢里。
没办法,如果这个社会一定有性别的话,那它一定是个母的,因为它不公。
眼下的处理办法,对于陈家哥俩来说,可能就是最好的办法。
撂下电话,陈年想回去跟大哥商量商量,可一进屋发现大哥已经没影了。
“陈米?”陈年试探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