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陈年就走了,身后只留下瑟瑟发抖的后妈和不断叹气的父亲。
接下来,他还要去第二个地方。
他要找马家兄弟,不为别的,就为要一个说法。
说是说法有些不太准确,陈年更想要的是,大哥那被马银虎剥夺的尊严。
大哥就是再懦弱,再窝囊,也不容许你个外人欺负他。
逼一个成年人下跪喝尿……
我们什么都没有了,你却连我们仅存的尊严也要拿走!
想到这,陈年眼睛又红了。
此时的他坐在去往城郊的出租车上,他是去和马家兄弟玩命的。
按理来说,陈年刚刚升了品质部,前程一片大好,他不应该这么冲动的,他应该隐忍,待时而动。
但你不知道的是,马银虎今天绝对踩到了陈年的底线。
陈年大部分时间是可以冷静思考的人,前提是不踩他的底线。
他的底线有两个,一个是自己的尊严,另一个是家人朋友的尊严。
你也可以将这个尊严理解为脸面。
马银虎不但踩了,而且他还踩了好几脚。
这几年,马家兄弟无疑是讨债行业的红人,这兄弟俩满肚子的损招,靠着丧尽天良的手段,解决了不少了烂账三角账。
后来发家了,他们就自己开高利贷公司放贷,借出去的钱,利滚利滚起来,资本家看了都害怕。
借3万,到手5000,你得还6万,不还就搞你。
逼你卖房子卖地卖媳妇。
这兄弟俩开公司这几年把损事坏事都做尽了,逼欠债的人当着他妈的面喝尿都已经是小儿科了。
当初在村里,兄弟俩为了逼人还钱,他们把欠债人养得鸡都给毒死了,结果欠债人想不开,半夜抱着孩子跳河了。
这事在村里闹得很大,兄弟俩也是犯了众怒,这才来到了苍龙市。
陈年心想,自己要是真把这哥俩给杀了,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出租车停在北郊的酒吧街。
现在是晚上八点,酒吧街已经亮起了霓虹,燥热的男男女女们走进去,发泄着属于自己的欲望。
陈年知道,这段时间马家兄弟每天晚上都会在苍龙酒吧里待着,因为马老二的对象在这里上班,他每天晚上都会过来捧场。
众所周知,来酒吧消费的客人,没有几个是单纯为了喝酒的,就像去KTV的不止想唱歌,去洗浴中心的也未必只想洗澡。
为客人发泄欲望,才是这些娱乐场所真正存在的目地。
就比如在这间酒吧里,有想钓金龟婿的,有想找女人的,也有求包养的,更有想推销酒水的。
有人来这是为了粉红色的回忆。
有人来这是为了能拥有一份更好的收入。
当然,你不能忘了,还有人是来这想杀人的。
当时的苍龙酒吧,与其说是酒吧,倒不如说是个大一点的舞厅,门口连个像样的安保都没有。
后来,因为酒吧里多次发生血案,酒吧这才花重金聘请了看场子的安保,客人们进场之前都要进行搜身,以免有人带着大规模杀器进来。
只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门口什么也没有。
陈年就这样,揣着刚买的小瓶汽油和打火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酒吧分成小两层,一楼是舞池,二楼是卡座,站在一楼一抬头就能看见坐在卡座的马银虎。
就这马银虎,平均一天去陈家闹八次,别说是在乱哄哄的酒吧了,就是在灰堆里,陈年也能一眼认出来他,化成灰陈年都能把他认出来。
看见马银虎,陈年的脑海里就控制不住的去想大哥被他们羞辱的画面,他快步的走上二楼,准备迅速接近马银虎,把汽油往他身上一倒……可还不等陈年走到马老二的旁边。
一个女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你谁啊?”
陈年恨死那个女人了,因为就是她这一句话,让马银虎跟他的兄弟们同时转过头来看自己。
他盯着陈年的脸看了大约七八秒,然后慢慢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指着陈年的脸说“你……你小子不是陈家安的二儿子吗?你来还钱啊?”
“我不是来还钱的,我是来要钱的,你把我大哥打了,害得我妈在抢救室躺了一天一夜,我来要钱。”
你来管我要钱?马银虎先是夸张的搓了搓自己的脖子,随后弯腰,和自己的兄弟们对视一眼。
他开始肆意的狂笑起来,马银虎感觉自己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笑声震过了酒吧的音乐声。
无数的目光看过来,全都聚焦在陈年身上。
“你傻了吧,你说梦话?你来管我要钱,真是疯了。”马银虎边说边用手指头戳向了陈年的脑袋。
这家伙手劲很大,戳得陈年是头昏眼花。
马银虎的兄弟们一拥而上,将陈年死死的摁在了卡座上,这个时候陈年才明白,想复仇光凭一腔怒火是远远不够的。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自己现在的这个做法,多多少少有些鲁莽了。
陈年的脑袋被人摁在沙发上,身体也动弹不得,听马银虎的意思,好像是要把陈年扒光了绑在柱子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