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前,我的父亲还只是村子里的一个农民,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间生活。
我从小便没怎么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一开始是一个月能见一次,再然后是逢年过节才能见到,后来是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见到。
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那个时候,村里人都说我父亲娶了一个不正经的女人,给他戴了大大的绿帽子,我爸爸雷刚,也在那时起变成了家家户户,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我也成了那群坏孩子口中的野种,这一切都因为他们有妈妈,而我没有妈妈。
家里一直都是我和父亲在操持,我从小就比同龄人瘦而且还要小,我记得很清楚,有一年三叔和三婶来村子里看我,当他看见我的时候,三婶哭了。
三婶不停的对我父亲说“这孩子太瘦了,太瘦了。”
因为瘦小,我成了村里那些孩子的欺负对象,上了学,因为瘦小我又成了同学们欺负的对象。
暑假的时候,我哭哭啼啼的把自己悲惨经历告诉给了父亲可父亲却面无表情的对我说“他们欺负的是你瘦弱的身体,可是你记住,拳头是最低级的力量,高级的力量是脑袋,是心,拿破仑也矮,为什么他能横扫欧洲
面对欺负你的那群恶棍时,你要有清醒的头脑还有狠毒的心,这样即便你力量很小,从气势上也能让他们感到害怕。”
父亲对我说这些的时候,那一年我18岁。
他或许不知道,那番话彻彻底底的改变了我的人生,19岁的我,已经成了一头饿狼。
番外二十三:小村,青年,碧海蓝天以及去年夏天。
18岁的我,很喜欢坐在村子的茅房盖上,看着夕阳西下,心中虽有无限感慨,可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感慨些什么。
这个时候,村子里的其他孩子大都汇集在村口,玩着弹玻璃球,吃着五毛钱一根的雪糕,亦或者拿着弹弓打着麻雀。
但不管他们玩什么,都不会带我雷三虎的,因为我是他们眼里的野孩子,是没有妈妈的孩子,他们家里不会让孩子跟我这种人玩得。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和他们不一样。
我的娱乐方式就是坐在房盖上看夕阳,时而幻想着有一天自己能进城过上新的生活。
时而幻想着有一天,母亲能来村里搂着我的脑袋,对那些看不起我的人说,看到没,我家孩子是有妈妈的。
想到这里,我忽然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发酸,抹一把眼睛,眼眶红了。
在我们村,16岁还没有谈对象的就已经算是不正常了,而我18岁,至今还没摸过女生的手。
我更是不正常中的不正常。
父亲自然也着急,在他心里我事业可以不成功,也可以赚不到很多钱,可是我不能没有一个伴侣,我猜测老父亲当时想得应该是,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我没有媳妇,到时候谁来陪我,谁来照顾我。
为了给我介绍对象,一向要强的父亲,开始低三下四,委曲求全,有一次我亲耳听到媒婆跟我父亲说“就你那家那儿子,看着傻了吧唧,一副不正常的样子,不会有正常人家看得上他的,你要么找个残疾人,要么找个跟他一样的傻子,正常人家,你是想都别想了,别说是咱们村了,就是邻村也没有哪个姑娘能看得上他。”
听到那番话的我,感觉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我的手指甲已经扣进了肉里,我发誓我真的很想冲出去,揪着媒婆的头发狠狠的摁进茅房里。
她……实在是太侮辱人了。
父亲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动怒,而是点头哈腰不断说着好话,让媒婆再试一试,媒婆无奈只能收下父亲给的好处费,答应再帮他问问。
等媒婆走了,我很愤怒的闯进去质问父亲为什么要跟一个这么侮辱我的人,这么客气。
父亲叹了一口长期,目光浑浊的对我说“儿子,如果把她得罪了,你找对象的事情可就一点都没希望了。”
在父亲眼里,我没对象这就是他的一块心病,似乎我只要是找到了对象,结婚了,这也就代表着以后有人能陪我了,我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有这么天真的想法的。
谈恋爱的可以分手,结婚的也还可以离婚,山盟海誓,天长地久,都是随便说说的。
我清楚这个道理,但是父亲不清楚。
我不想让父亲失望,因此每一次安排的相亲我都会去,每一次都会以失败告终,记得有一次那姑娘当场就和媒婆翻脸了,她破口大骂说“就这样的货色你让我跑一趟,扯淡!”
我的自尊心一次又一次受到重击,现在已经是千疮百孔。
就在我以为我不会有另一半的时候,金家的忽然出现,却彻底改写了我的一生。
金家是我们村的一个财主,财力的证明便是我们村口的超市,他家的大姑娘因为脾气暴躁,性格高傲,二十多岁还没有对象。
金家的意思是,我们两家结合一下,我看起来唯唯诺诺,窝窝囊囊像是个受气的人,他家里条件虽然好一点,可女儿的性情常人无法忍受,不如让我们两个谈谈试试。
父亲欣然同意了金家的请求,于是安排我和金家的大姑娘金洁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