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以灼坐在青目云猊上让它载着走了一会儿,没忍住又取出彤神镜,举过头顶借着枝叶缝隙落下的月光看了许久。
“就那么好奇吗?”聂姑娘瞥了她一眼,“都拿出来看了几回了?也就这儿没几个人,被别人见着也不会同你抢。”
“彤神镜竟然长这样。”绪以灼压根没有注意聂姑娘的话,感慨道,“如果你不说,我想必见到了也认不出这是一面镜子。”
聂姑娘道:“你手中的离生镜看着也不像一面镜子。”
绪以灼目前有的黄泉镜碎片里,破妄镜完完全全是一副镜子的模样,方生莲镜虽然更引人注目的是它长在碎镜之上的莲花,但勉强也可以说是一面镜子。从离生镜开始她见到黄泉镜碎片就不是镜子模样了,离生镜是依稀有着镜子轮廓的浓墨,而刚刚聂姑娘交给她的彤神镜,看上去就是一块红玉。
置于光下的时候,可以瞧见红玉都内部有着光晕一样的东西,那轮光晕一直变化着,不知有何作用。
绪以灼从青目云猊背上探出头询问聂姑娘:“彤神镜有什么用?”
“过分了啊,这都要我告诉你。”聂姑娘道,“自己摸索去。”
她抬头问绪以灼:“还不能走?”
绪以灼摇了摇头:“一落地就腿软。”
绪以灼回想了一会儿,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身体被掏空”的情况,无论是为小青逆转时间洗去前尘,还是与融青蟒一族一个个签下契约,结束后都没有虚弱到无法行走的境地。想必是因为她为聂姑娘分去镇魂钉,使用的大多是魂魄的力量,而游戏并没有关于魂魄的系统。
坐久了绪以灼都觉得脊背无力,没一会儿便抱着青目云猊的脖子趴在它背上,陷进了云絮一般的白毛里。
青目云猊跑得极稳,绪以灼在它背上几近感觉不到颠簸,然而它的速度实际上又很快,几乎是在林间飞奔着寻找江清渐和怜姑娘的踪迹。
青目云猊一个飞跃冲出森林,闯入一片花海,踏起飞花无数。
“嗷!”
绪以灼隐约可以猜到青目云猊叫声背后的意思,问道:“寻到人了?”
青目云猊嗷嗷了两声,缓步走在花海中。焚山闭目感受了片刻,说道:“这里的话能够迷惑人心,你们莫要陷入了幻觉。”
她说罢便化作了一片枫叶,不知消失在何处。
聂姑娘默念清心诀,以保自己神识清明,绪以灼只觉花香透着一股诡异,她闻着头昏昏沉沉。
花海似乎无边无际,青目云猊一直走到回头看不见森林的地方,在某一处停下脚步。绪以灼起身越过青目云猊的大脑袋往前看,之间前方的花海中躺着一个白衣人。
怜姑娘。
怜姑娘眼上蒙着白纱,双手交叠,神情平静,呼吸平缓,好像只是睡着了。
聂姑娘上前探了探,道:“她还未从神魂境离开。”
如果玄女境中没有鬼偶这个变数,绪以灼并不希望聂姑娘与怜姑娘他们见面。然而如今暗处有一个强敌虎视眈眈,分散开来过于危险。
绪以灼没法将怜姑娘从神魂境中带出,只好让聂姑娘帮忙将她搬到了青目云猊背上。青目云猊很不情愿,委屈地叫了好几声,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绪以灼蠢蠢欲动想要把这只大狗从玄女境拐带出去。
聂姑娘啧啧称奇:“它怎么就这般听你的话。”
绪以灼小声对青目云猊道:“还有一个人没找到,麻烦你了。”
青目云猊扭过头蹭了蹭她,快步往花海的边界跑去。
青目云猊变化了数次方向。
聂姑娘一缕风般跟随着它,衣袖随风扬起,宛若一只振翅的红蝶。她的声音被风刮得破碎,但依旧可以听出:“你那位朋友应当是醒了。”
绪以灼颔首附和,青目云猊走的大多是直线,会屡次变换方向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江清渐已经醒了自己在移动,一个是江清渐没醒被鬼偶带着移动。
前者的可能性毫无疑问要更大些。
玄女境中人类建筑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之前半天遇不到一座的楼阁此时随处可见,她们应当已经来到玄女生活的地方。
玄女居所很是朴素,楼房大多低矮,也没有华丽的装饰。绪以灼伏在青目云猊背上时,曾透过没关严实点窗户往里看,只见屋里的摆设也很简谱,倒是有一些小玩意儿堆积在各处。
高大的树木变少后,仰头便可看见明月星河。玄女境的月亮仿佛比别处要大要圆,抬起手时,泛着暖黄的玉盘似乎触手可以。
月下屋顶成了一个漆黑的影子,坐在屋顶上瘦削的人影白衣呈现出灰铁一般的颜色。
“江副楼主!”绪以灼大喊了一声。江清渐看向她的时候,她也看见了江清渐手指捏着的一根漆黑色的钉子。
绪以灼倒吸一口冷气:“江副楼主,你与鬼偶交手了?”
“那个魔修叫鬼偶?过了几招。”江清渐满不在意道,他目光落在绪以灼骑着的“大白狗”上,咦了一声,“青目云猊?”
绪以灼没精力思考江清渐是怎么认出的青目云猊,她忙问道:“你可有受伤?”
江清渐摇了摇头:“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