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伤口自下颌而起,斜挑而上,在贯穿了整个面部之后,最终消失在左太阳穴的位置。
其伤口之深,不但可以看见骨头,在太阳穴的位置甚至可以隐隐看到下面那跳动着的粉红脑膜。
换做一般人,在受了如此重的伤后估计早就已经死了。
可在渡景升身上,除了让他那张本来清秀的脸颊变得狰狞可怖外,居然没要了他的命。
沈慕鱼甚至从伤口两侧那已经干瘪的血肉推断出这道伤绝非一天两天形成的,肯定已经经过了漫长的岁月。
怪不得家主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啊。
可又是谁打伤的家主呢?
这些念头在沈慕鱼的脑海中一闪而逝,然后便被他抛诸脑后。
因为此刻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只见沈慕鱼深吸一口气,紧紧抱住沈慕鱼的身躯,然后便将想自身的修为度过去,好为渡景升稳定伤势。
可就在这时,渡景升却摇了摇头,直接拒绝了他的传功。
“不必费事了,这伤根本不是你能够稳定下来的!”
沈慕鱼的眼泪夺眶而出,因为他可以清晰感觉到自己怀中的家主,生命正在飞速的消逝着。
这种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什么都干不了的无能为力令他为之抓狂。
“怎么办,怎么办,家主现在应该怎么办?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看到沈慕鱼脸上的眼泪,听着他的更咽呢喃,渡景升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丝轻笑。
“好了,不要哭了,你现在可是沈家的家主啊!”渡景升柔声道。
可越是这样说,沈慕鱼就越是难过,“不,在我心目中你才是沈家的家主!”
“傻孩子!”渡景升轻笑一声,眼神正在逐渐黯淡,“其实……我根本就不是沈家的家主!”
什么?
沈慕鱼愣住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渡景升这时候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伴随着他的咳嗽,脸上那道伤口两旁已经干瘪的血肉突然泛起了一层黑气,并隐隐弥散开来。
沈慕鱼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想去抚摸这道伤口。
可渡景升却忽然坐起身来,一侧头躲开了他的手。
然后渡景升便淡淡道:“不要触碰这些黑气!”
“家主,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慕鱼颤抖着问道。
渡景升轻叹一声,“有好多事其实早就应该告诉你,可当时的你根本无法承担起这些责任,所以就没对你说起过,但现在不说也不行了!”
说到这,渡景升十分严肃的看向沈慕鱼,一字一顿的说道:“其实我根本就不是沈家之人!”
沈慕鱼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的听着。其实曾经他也有过疑惑,那就是身为沈家的家主,渡景升为何不姓沈反而姓渡呢?
只不过当时的他根本没有多想。
直到现在,当渡景升说出自己并非沈家之人的这句话后,沈慕鱼就感觉脑袋里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开来一样。
这时渡景升幽幽往下说道:“我想你一定也曾有过怀疑,不知道为何我会姓渡而不是姓沈,现在我便告诉你!”
“我确实不是沈家之人,我的真实身份其实只是当年沈家一位家主旁的小剑童而已!”
接下来,伴随着渡景升的叙说,沈慕鱼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当年邪物肆虐天外天,身为剑修之首的沈家自然首当其冲,率先受到了冲击。
只是当时的沈家高层能人辈出,居然硬生生凭着极少的人数便击退了邪物的攻击。
但在这个过程中,沈家高层也发现了这些邪物的不对劲。
他们似乎对于身具沈家血脉之人有着极强的侵染力,哪怕受上一丁点的小伤都会很快沦陷在邪气的控制之下。
在这种情况下,沈家高层可谓损失惨重,就连家主都折损了进去。
为此,沈家才会紧急颁布了那道著名的禁足令。
可仅仅只是闭门不出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为此沈家高层干脆舍弃了自身优渥的地位,集体出动,跟邪物展开了一场殊死大战。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渡景升眼带泪光。
“为了不让沈家的弱点示于诸天,这场大战是在暗中进行的,外人根本不得而知,可惨烈程度却超乎了一般人的想象。”
“无数惊才绝艳的天才往往连一刻钟都不能支撑下来,便直接陨落了!甚至于连家主之位都在一天之中几次易换。”
“我当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剑童,也因为侍奉公子的缘故,跟着一起上了战场,但很快,我侍奉的那位公子便在接手家主之位后的半个时辰内剑心爆裂而死!”
沈慕鱼悚然动容,因为渡景升现在所说的这些话都是他从未听过的秘闻。
“那……那后来呢?”
“后来……。”渡景升苦笑一声,“后来我也在跟邪物的对战之中受了重伤,险些昏迷身死。”
“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当时沈家高层仅剩的一名高手,同时也是最后一位家主拼尽全力救下了我,并亲手将这剑祖所留的长剑给了我!”
“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