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凉风习习。
天边日月同辉,一行二十余人自崭新敞亮的公寓楼中走出,在楼底列队。
脚蹬军训的男人以手作哨,哔哔哔地吹起来,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该清醒了新人们。”男人嘴角似笑非笑,声音中气十足,“副本是什么样的你们进场都体验过了,现在我要告诉你们,新手本毫无疑问是危险系数最低的玩意儿!而你们这一批人虽然是历次新手本中生还率最高的,但里头有多少人是纯粹划水靠运气过关的……你们自己心里都有数!”
队伍中,李光想到没能下车的姜曜,眼神一黯。
“所以你们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接下来我们要进的是挑战本,千万不要想着有人带队就放松警惕。我劝你们牢记一点……”
男人眼神一冷,“出事的时候,对于还不算正式成员的你们,我们不一定能救,也不一定愿意去救!”
“听明白了吗?!”
众人神情一肃,无论男女都放开嗓子吼:“听明白了——”
男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转向旁边拿着本子写写画画的年轻女人,问:“心心,我这临行动员都做完了,带队的人怎么还不来?”
林悦心停笔,气恼地瞪他:“张黎!我都说了别叫我心心!烦不烦……可能被徐行临时叫走了,他最近老搞临行叮嘱,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
“……队长真是越来越让人搞不懂了。”
张黎双手叉腰,仰天吐出一口浊气,正打算再训训新人打发打发时间,余光瞥见一道如刀如剑的挺拔身影走过来。
他双目一瞪,忙狗腿地迎上去。
“傅队!这次又是您亲自带队啊?”
身影前进的脚步被逼停,一张雪白的面具出现在众人面前。
新人群里躁动起来。
“这是哪个?昨天没有出现啊。”
“队长不是叫徐行么,怎么还有个傅队?”
“好高啊这人,不过为什么要戴面具啊……”
打量的目光纷纷落在来人身上。
穿一身黑,露出来的皮肤比在场的女人都白,面具底下露出来的眼睛冷冽不可直视,身量极高,直逼一米九。
他不动声色地站在那儿,就像一柄装在鞘里的宝剑,不用露出一分一毫,就杀气凛然,锋利无匹。
李光还没听清那人说了什么,就见张黎灵活地转了回来,朝他们吼道:“纪律!谁让你们交头接耳了?!什么是纪律不懂?!计划有变,前两排跟我来,后两排原路返回,乖乖在房间里待着等下次!该走的跟我走,你们的队长已经在广场了!”
李光等人正好在前两排,闻言赶紧跟上。
前往广场的路上,李光犹豫再三,还是凑到张黎身边,问出了自己一直挂在心头的问题。
“黎哥,你说那个新手副本,有没有第二次开门活着下车的可能啊?”
张黎觑了他一眼,目光在他的唇钉上游走一圈,化为嘴角扯起的弧度,“怎么,你有熟人第一次没能下车啊?”
李光忙不迭点头,还从兜里摸出最后一根烟孝敬他。
拿人手短,张黎也实话跟他说:“目前没有这个先例,毕竟那个副本虽然不难,但新人的脑子还没适应游戏模式,有些点他是想不到的。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这人能撑过第一次开门的屠杀,人也没崩溃够冷静,能发现乘客指南上火烧怪物的提示,那他就能活了。”
“……火烧怪物?”李光愣愣重复,“怪物是能杀死的吗?”
张黎耸耸肩,“当然能,虽然我们在那辆车上的时候也以为杀不死,但方法其实就是那么简单。我说了,副本没有难度,只是没人会那么想而已。”
李光一阵恍惚,姜曜的哀求仿佛重回耳边,刺得他两眼生疼。
——李光哥哥你相信我,我可以在这个时间里想出办法的!
他闭了闭眼,再开口语气急促:“那……那要是留在车上的是个小女孩,活下来的可能性大吗?”
张黎眼皮一掀,多看了他一眼后反问:“我记得你和你的几个兄弟是让这么多人下车的主力功臣吧?既然你们能发现特殊车厢,发现计时器,算出怪物出现的递增时长,那这么简单的事情,你真的想不透?先不说别的,你觉得一个小女孩被落下了,还能撑过屠杀的可能性大吗?”
姜曜被叫醒时,整个人都昏沉沉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什么时候睡着的,也许熬到近天亮才睡,现在被叫起来,只觉得身体跟灌了铅似的,动一动都无比吃力。
这个时间不用顾忌隔壁,陈慧的声音没有压低,显出几分尖利来:“小姑娘快点儿,现在不是赖床的时候,赶紧起来洗脸了!”
姜曜有气无力地应了,下床穿上鞋,跟着急不可耐的陈慧奔向公共洗漱房。
人跟陈慧说的一样多,这边的窝棚区似乎是女性专区,洗漱间看到的也全是女性,倒是让人放松不少。
因为每个月都有新面孔,姜曜的出现没有引来什么注目,只在陈慧蛮横地挤走一个刚打好水的女人时,得了她连带的咒骂。
漱口洗脸后,陈慧马不停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