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敲了敲。
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死一般安静,齐齐看了过去。
以为是幻听。
哒哒哒。
偏门又敲了两下。
“三当家的!”一人叫了起来。
伴随着这一声,尤雅只觉得血都快从头顶上冲出来般,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几步。
门一打开。
一个满身是血,满头是血的女人站在那。
血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哪怕她抬眼,都还是会有血从她头上流下来,挡住视线的程度。
“三……三……”
“三当家的?!”
“是三当家的!三当家的!”
工匠们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竟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尤雅则吓得连连后退。
满身是血的李彤之,手上抓着一颗头。
新鲜的,还在滴血的头。
“三当家的回来了!三当家的回来了!”站在窑门上的青三两眼睛尖,耳朵更尖。
眺望,侧耳,随后跳了起来,高喊道。
瞬间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古窑。
“回来了?三当家的回来了?”
“她能回来?!太好了!太好了!”
“快,去看看,哪里伤着了?快!”
不约而同地,很多人涌到了偏门这条路上。显然,他们是极其意外、惊喜的。
听得出,虽然没人说,但也没人会觉得李彤之真的能从那枪战中,活着回来。
当他们涌到这条路上,看了过去时。
整个空间都安静了。
只见李彤之,哦不。
只见三当家的,一身鲜血,原本扎起的头发乱糟糟、黏答答地,手里抓着
一颗头。
她原本漂亮的脸,此刻犹如恶魔,浑身肌肉克制不住地抽搐着。
举起手中这颗头。
这是一颗壮年男人的头,习武之人一看便知,这是多么训练有素的杀手:他上眼皮很是紧致,这便是特征。
眼睛,睁开着。
满眼,都是不信和恐惧。
呜呜呜……一只同样浑身是血的战犬,发着奇怪的极其沙哑的声音,仿佛喊破了喉咙,但仔细一看,却发现它脖颈那受伤了。
很深的咬痕。
让它有些发不出声音。
它就这么一瘸一拐跟在李彤之的身后,嘴上咬着什么,呜呜呜地。
跑到她的身边,浑身也抖得厉害,克制不住的那种。
咻。
它没死。
只是被那狼犬咬了一口,咬到了脖颈,运气好,不是最要害的部位。
李彤之蹲了下来,摸了摸咻的头。
“好狗。”
她的声音如同咻般,几乎发不出来,像失了声,只有丝丝气声这么涌出来。
曹六狗从后头跑了过来,满脸通红。
整个古窑,静得能听得到窑火的声音,他们就这么惊愕又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彤之。
看着她手里的头。
“三当家的,是您杀……杀……”一向稳健的黄愠说话结巴了下,上前拱手问道。
“是。”李彤之轻声说道。
她发不出声音来,也不知怎的,在割掉他咽喉那一刻,或许是耗费了所有力气,或许是被血噎住了。
嗓子哑得不行。
但此刻,她无需再说其他。
举起手中的头,嘴角倔强地
扬起,扭过头看着曹六狗挑了挑眉。
曹六狗上前一步,气沉丹田,声如洪钟。
“没错!三当家的……三当家的!”他显然过于激动,深深地呼吸了几次后,这才往下继续说道,“三当家的,一对一,宰了他!”
整个古窑,再一次陷入了一片寂静。
过了几秒后。
全员轰动!
“我的天啊!三当家的……”
“这个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啊!你看他的脸!”
“丛林之中,一对一,三当家的居然宰了这狗日的?!”
战场上,什么最激动?
当惊恐不已、危机压顶的时候,来胜利的战报,最激动!
大家不由自主地涌了上来,想着李彤之的方向;又不由自主地分散开,让出了一条路。
他们的眼底,写满了敬佩。
在这一刻,李彤之再也不是那个白行主的好朋友,也不是那个白行主封的三当家的。
而是他们心目中,真正的三当家的!
呸。
李彤之往旁边吐了口血,也不知是她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
伸出手,抓着曹六狗的头。
曹六狗本能地一缩头,吓得。
哈哈哈哈,众人笑了起来。
“说重点啊,六狗。”李彤之哑着声音,头抓着他的头发,晃了晃他的脑袋。
呜……一旁的咻似乎也很是不满,围着它吐出的叼着的东西,哑着嗓子吠叫。
“啊,对。”曹六狗这才反应过来,但他求饶地看着李彤之,“三……三当家,您……您别这么抓着我的
头,瘆……瘆得慌。”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