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惟年完全能理解少年的心情。
但心结易结不易解,更何况,他还凭实力打了无数个死结。
萧惟年对着姜聪微微一笑。
“你就忍心看你姐在外面喂蚊子呀,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说着,他牵着姜莉的手走进来。
“爹,妈,我们回来了。”
萧惟年喊的那叫一个自然。
别说姜文昌和黄秋香愣住了。
姜莉也是一愣,偷偷看了眼萧惟年。
要说不满,她最不满他的一点,就是从来不叫她父母。
理由还是‘老子只有一个爹一个妈’!
这叫她很伤心,也很无奈。
但她总是莫名坚信萧惟年总有一天会改变。
会像她梦里梦到的那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给她一个幸福美满的家。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萧惟年的改变来得这么快。
让人猝不及防,总觉得很不真实。
姜文昌反应不能,拿着个空烟斗,放嘴里无意识地用力吧唧。
姜莉见他没有破口大骂,情绪还算正常,大着胆子道:“爹,妈,惟年亲自炸的酥肉,菜也是他炒的,你们趁热尝尝。”
她说着,从萧惟年手里接过菜篮子,硬着头皮往灶房走。
黄秋香在围裙上用力擦了擦手,忙跟了进去。
姜聪福至心灵般,赶紧去摆桌椅。
不知为何,他直觉这一刻很不一样。
就像他每次考试拿到试卷时,心脏都会有一丝丝的短暂颤抖,仿佛是接受命运审判的一刻。
院子里,只剩下萧惟年和姜文昌。
姜文昌脸别到一边,心里就像刚被翻过土似的,又乱又荒凉。
对这个女婿,他可以说是恨之入骨。
但他其实无能为力。
这感觉,就像是女儿被恶霸看中。
作为父亲,他可以去拼命。
但现在是,女儿对恶霸死心塌地。
就很屈辱,还没处讲理。
老父亲的心情,萧惟年太理解了。
上一世,听说他女儿萧媛在学校被人追求,他直接找人去废了对方一条腿。
在他眼里,这世上就没人能配得上自己女儿。
要是他女儿敢嫁给像他之前那样的男人,他可能要弄死人!
萧惟年稳了稳心神,主动开口:“爹,我打听过了,城里的虫草价格不错,我打算收一批去卖。”
“然后再带姜莉去城里做个产检,女人生孩子是大事,我想让她在城里生,安全些。”
对姜莉的亲人来说,说什么都不如说些实在的。
不过,以目前他的形象来说,这些话等同于吹大牛。
姜文昌当即冷哼:“这是好不容易吃饱一顿,做白日梦都做得更猖狂了吗?”
萧惟年:“……”
“别的不说,去城里的路费你有吗?”
姜文昌嘲讽的目光很冰冷,任谁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心里肯定都会不舒服。
但也许是‘慧眼’起了作用,萧惟年看到的,是一个老父亲挣扎的内心世界。
可能再没有人比老岳父希望他有出息了吧。
萧惟年动容道:“爹,给我三天时间,我会让您看到我改过自新的决心。我也是马上就要做父亲的人了,我懂您的担心和期望。”
“您放心,这一次,我不会让姜莉输。”
姜文昌又是一愣。
以萧惟年的尿性,难道不该恼羞成怒,掉头就走吗?
咋还表起态来了?
当真以为开口说话,就是费点唾沫星子的事儿,不用负责的是吧?
不过怎么说呢?
虽然不相信,但听着不讨厌,甚至有些顺耳。
就在这时,桌椅摆好,菜也摆上桌。
黄秋香乐呵呵道:“聪聪,去拿酒,拿货架最上面的!”
最上面的都是好酒,一两块钱一瓶的,摆一年也卖不出去几瓶的那种。
姜聪看了眼萧惟年,最终还是只拿了货架中间的。
好酒,萧惟年不配!
在灶房时,黄秋香已经将事情了解个大概,加上姜莉哭唧唧地求她给一次机会。
她这个当妈的只能尽力帮忙。
不过,萧惟年做的菜是真好吃。
黄秋香吃得停不下来,“太香了!”
“惟年,你这肉咋就能炒这么嫩呢?回头教教我。”
“还有这酥肉,太酥太脆太香了!”
“没看出来啊,你还能有这手艺!”
姜文昌冷嗤:“人家可是三天两头下馆子的人,吃也吃会了。”
“惟年这菜做的,可比镇上的野味馆强太多了!”
黄秋香夹起一筷子就塞姜文昌嘴里,“你尝尝。”
姜文昌本能想拒绝,可滑嫩的肉香立即就在唇齿间蔓延开。
肚子里早就被唤醒的谗虫,吸溜一下就拉进了肚子里。
满口留香,回味无穷。
味蕾不断刺激着唾液,姜文昌将嘴角的油渍舔一舔,再也忍不住地动起筷子来。
心道,自己养那么大的女儿都嫁了,吃他萧家一顿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