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勇武但性格易怒,见自己所提意见皆被荀谌否决,顿时恼怒,须发皆张,气呼呼道:“万般不可,先生何不出一谋耶?”
荀谌知文丑脾气,不以为意,笑道:“以城中兵力,只可保邺城无虞,至于大公子处,想来主公亦知消息,自会决断!”
文丑听完猛然看向荀谌,疑问道:“此便为先生高见乎?”
随后摇头大笑不止。
文丑本以为荀谌会说出什么妙计,未曾想只是让自己按兵不动。
荀谌待文丑笑罢,出声问道:“不知主公离去之时,对将军所下将令为何?”
文丑听问看着荀谌,面露不屑道:“自是镇守邺城,以防宵小。”
荀谌点点头,然后说道:“既如此,将军又有何纠结耶?
今赵云领兵入冀州,后方更有大军同行,若将军冒然出兵,不讲能否救得蓼城,只邺城亦会不稳。
若邺城有失,城中可有第二位陶升乎?”
当初袁绍与公孙瓒大战龙凑,黑山贼趁势攻破邺城,幸亏贼将陶升偷偷将袁绍及其他文武家眷藏下。
文丑虽然脾气暴躁,但却并非不智,听到荀谌分析利弊,猛惊出一身冷汗,以手拍额道:“若非先生,吾险酿大过矣!”
说完神情肃容,恭敬对荀谌施礼致意。
荀谌微笑回礼,而后说道:“虽将军无法支援蓼城,但对赵云却不可不防。”
文丑因刚才之事,收敛脾气,赶忙问道:“先生何意?”
荀谌回道:“邺城高大,赵云见吾军防备森严必不敢攻城,然为防其祸乱周边,将军可引三千马步屯于城外,城中自有吾守之。
如此一来,吾二人即可成掎角之势,又可防赵云趁势劫掠周边城池,待主公回兵之时,亦算大功一件!”
文丑听完眼睛瞬间一亮,哈哈大笑道:“先生之言甚善,既如此,吾这便领三千马步于城外十里扎营,城中之事便尽托付于先生矣!”
荀谌微笑点头,以示放心。
……
易京楼,易京城最里层亦是最高的建筑,高十余丈,站在楼上可以俯瞰城外一切情况。
此时公孙瓒正站在此处看着城外,身形消瘦,面容憔悴,早已不复当年白马将军英姿。
距离关靖和公孙续离去已经许多时日,算算路程应该早已到达,但此时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回,这不免让公孙瓒心中猜疑。
“莫非张燕与麴义皆不肯出兵来援否?”
公孙瓒看着城外绵延不绝的袁绍大营,心中愈发愁闷,忽然猛睁双眼,口中呢喃道:“易京距北海非远,算算时日早已到达,如今未见消息传回,莫非关靖见事不可为,弃吾而去耶?”
公孙瓒一念至此,这种想法在心中再也挥之不去,双拳紧握,面目狰狞道:“关靖匹夫,若吾躲过此劫,必灭汝三族!”
想罢猛然转身回屋,拎起酒坛仰头便喝,全然不顾酒水顺着口中流撒而出。
城外大营,袁绍满意的听着属下汇报战况,今日又攻破一条堑壕,俘虏甚众。
此时的袁绍满面春风,与公孙瓒颓废形成鲜明对比。
“哈哈哈哈!”
袁绍听完汇报放声大笑,之后说道:“公孙瓒匹夫尔,只可与塞外蛮夷争锋,与吾大军一比,简直天上地下,不堪一击尔!”
下方郭图如何会放过如此奉承机会,当即回道:“非公孙瓒不堪一击,实主公英雄无敌也!”
一旁田丰等人对于郭图的表现嗤之以鼻,但袁绍对此却非常受用,挥挥手假意谦虚道:“皆赖诸位之功也!”
田丰不愿听郭图阿谀奉承之言,出声说道:“先前数人趁乱冲出,必为求援,今虽将公孙瓒围于城中,但外援不可不防,主公当多派斥候留意诸侯动向。”
如今袁绍心情大好,听到田丰建议当即应允。
这时许攸微微皱眉,对袁绍说道:“公孙瓒求援无非张燕与麴义,张燕虽兵马众多,但遣一员上将便可挡之,唯北海麴义不可不防,主公当早做准备,以免措手不及也。”
袁绍听完许攸之言哈哈笑道:“子远亦为智者,何以说出如此稚童之言耶?”
许攸被袁绍说得脸色微红,问道:“此话怎讲?”
袁绍见许攸不悟,以手指点道:“汝刚才言麴义出兵救援公孙瓒,岂不知二人仇深似海焉?
当年麴义刚刚叛逃之时,公孙瓒便令刘备劫杀,险些成功,后又与田楷交战于北海,双方早已成不死不休之势。
今公孙瓒被吾大军困于易京,早晚授首,麴义大喜尚来不及,何谈出兵相助耶?”
袁绍说完再次大笑起来。
而下方郭图更是附和道:“主公所言不差,那麴义弹丸之地,兵微将寡,安敢与吾军为敌,岂非自寻死路乎?”
“这……?”
许攸见自己好心提醒,却被袁绍取笑,面红耳赤,一甩袖袍不再多言,而心中却怒道:“竖子不足与谋!”
一旁沮授听完许攸之言,微微思索,而后对袁绍说道:“禀主公,吾以为子远之言不无道理,当小心为上!”
袁绍见沮授亦如此说之,收敛笑容,略一沉吟而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