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郯城的官道上,一面青底金字的大旗迎风招展,上书一个斗大的麴字,被风一吹簌簌发响。
旗帜下面是一队长长的士兵,个个身姿挺拔矫健,行进步伐整齐划一,虽然队伍一眼望不到尽头,却犹如浑然一体,令人侧目!
远处的小路上站着一位粗猛大汉,二十余岁年纪,浓眉大眼,鼻宽口阔,满脸扎髯,乱糟糟的头发随意挽个发髻用木簪扎上了事。
大汉直直的看着远处行进的队伍,叹息道:“真雄兵也,如此强兵才配吾从之!”说罢收回目光,大步向高密方向走去。
队伍一路前行,孙乾一身正服骑在马上,脸色沉稳,目光坚毅。
麴义的婚事,对于孙乾来说便是天大之事,尤其此次迎亲还有着另一层目的,自己一定要把气势造足,不仅是让郯城百姓看到,更要让整个徐州,乃至整个大汉都知道,吾主麴义的雄风!
“先生,郯城快要到了!”
王双看着远处隐隐约约的城郭轮廓,轻声向孙乾提醒道。
孙乾收回心绪,看看天色渐晚,对王双说道:“寻一宽阔处扎营,再派人去郯城禀报,就说队伍明日巳时入城!”
迎亲肯定要在上午,此时眼看就要日落,不宜再走。
“诺!”
王双听完孙乾的吩咐,当即指挥人马扎营,又唤过一名斥候前去城中报信。
……
城中,陶谦府邸。
此时陶谦的身体经过调理已经恢复了许多,状态看起来也精神十足。
陶谦看着坐下文武,满脸笑容道:“刚刚孙乾派人告知,迎亲队伍明日巳时便可到达!”
下方众人听完一齐祝贺道:“恭喜府君,贺喜府君!”
陶谦听着众人贺喜,脸上更喜,转头向糜竺问道:“城中之事可准备妥当否?”
麴义的婚事交给孙乾安排,而陶谦这边交给的是糜竺,由此可见陶谦对于糜竺的信任。
糜竺回道:“回府君,一切皆按要求准备完毕,不差分毫!”
对于这次婚事,糜竺真的是极为上心,不仅仅是因为陶谦,更因为麴义。
在古代,女儿出嫁娘家是要给嫁妆的,陶谦乃徐州牧,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陪嫁的东西自然不会少。
陶谦只是告诉糜竺一个大概的标准,至于如何挑选如何准备就全都交由糜竺负责,拿什么,拿多少,好的坏的,这里面的门道可就多了。
陶谦听完点头满意道:“子仲办事,吾甚心安,一切有劳!”
糜竺拱手回礼,口称本分,心中却高兴不已。
后宅,闺房。
长相甜美,温婉端庄的陶芷正端坐在床边,而在她的身旁同样坐着一位妇人,模样与陶芷有几分神似,正是母亲甘氏。
甘氏共为陶谦生下两子一女,陶芷最小,也最受甘氏疼爱。
甘氏拉着陶芷的手,对她做着一些嘱咐,这些话都是平时不能说与女儿听的,如今却不得不说。
当年她自己出嫁的时候,母亲也是这么拉着自己的手,说着同样的话。
“从今以后,汝便为麴家正妻,大妇,知规守礼,谨言慎行,且不可再使小性!
麴将军乃领兵之人,公务繁忙,后宅之事皆由汝掌管,要做到勤俭持家,动静有据,切不可因府宅之事,让夫家分心!”
陶芷坐在那里,听着母亲一句一句的叮嘱,心里如小鹿般乱撞。
曾经夜深人静,亦或者独倚楼台的时候,也幻想过一些关于成家之事,可如今这一天真的到来,心确害羞的同时也充满忐忑。
自己未来的夫君是什么样呢?
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丑还是……英俊?
“芷儿,芷儿!”
正悉心叮嘱的甘氏,突然发现自己的女儿似乎有些走神,不知道在瞎想些什么,脸上还挂着娇羞的笑容。
“哦……母亲!”
陶芷听见母亲的呼唤,赶忙回过神来。
作为过来人,甘氏如何不知道女儿此时的心已经飞走,摇摇头再次叮嘱道:“听府君私下谈起麴将军,言其大有前途,似这般大丈夫,必多开枝散叶,延绵子嗣。
女戒有云:夫者,天也,有再娶之义。
汝为大妇,不可善妒,当宽宏雅量,虚心接纳,莫使夫家生厌!”
陶芷仔细听着母亲的教诲,轻轻点头。
……
孙乾领着队伍缓缓而行,看着前方城门愈发清晰,向王双问道:“可至巳时?”
王双抬头查看一番,回道:“虽未至,亦不远矣!”
孙乾听完精神一震,当即下令道:“整顿仪容,奏乐,入城!”说完快速将衣冠整理一番。
随着一声令下,数十名乐师同时奏乐,欢快的节奏顿时冲入云霄,传进郯城。
城门守卫早在城墙之上便已看见队伍,又听见喜乐奏起,赶忙飞快的跑去送信。
糜竺得到禀报,快步走进大厅。
今天大喜,陶谦特意穿了一身深红色的长袍,以示喜庆,正与众人谈笑,糜竺满脸笑容,上前禀道:“府君,迎亲之人来矣!”
陶谦脸上一喜,说道:“吩咐下去,奏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