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非是笑曹豹几次三番想利用女儿拉拢势力,而是想到一个问题。
因为曹豹女儿长相甜美,所以在徐州颇有名气,陶谦二公子陶应,一直有心娶之为妻,但苦于陶谦不准,未能成行。
陶谦何以不准陈登不知,然此消息却千真万确,此事外人甚少知晓,恰巧陈登乃其中之一。
糜竺听陈登说完陶应之事,一脸费解道:“不想竟有此事,以曹豹身份亦算门当户对,不知府君何以拒绝耶?”
陈登收敛笑容,看着糜竺说道:“吾与家父亦曾探讨,家父以为,若府君不与曹家联姻,必心中已有更好人选。”
陈登说完一脸认真的看着糜竺。
糜竺见陈登表情严肃,心中费解,问道:“曹家乃徐州大族,若府君尚不满意,那比曹家更好且有女子未嫁者……?”
糜竺说到这里,忽恍然大悟,猛的看向陈登,一脸难以置信。
陈登见糜竺反应过来,脸上反而露出笑容,笑道:“据吾所知,令妹似乎待字闺中,未曾婚配?”
见到陈登确认,糜竺倒吸一口冷气,忙回道:“元龙,此事非同小可,开不得玩笑!”
陶谦在世,陶家便为徐州第一大族,但如今陶谦身体欠安,随时可能撒手人寰,二子皆为出仕,陶家衰退之势肉眼可见,糜竺怎么可能这个时候选择将妹妹嫁给陶应。
见到糜竺害怕,陈登拍拍糜竺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堂堂糜子仲,徐州从事,不想也有惊慌失措之时!”
说完再次不厚道的大笑起来。
糜竺知道陈登不会加害自己,否则亦不会此时发笑,但却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陈登的笑声在糜竺渐要失去耐心之时停住,开口说道:“子仲勿忧,若无曹操之事,说不得此时府君已派人登门提亲,但现在却不会提。”
糜竺心中不解,追问道:“此话怎讲?”
陈登解释道:“如今徐州满目疮痍,百废待兴,府君又身体欠安,正是焦头烂额之际。
再加上与麴将军婚事渐近,此乃大事,绝不可怠慢,诸事叠加一起,府君分身乏术,如何再顾二公子婚事,因此子仲可宽心矣!”
糜竺听完陈登一番分析,又在心中思索片刻,终于放下心来。
……
陶谦府邸。
经过几天调养,陶谦的身体慢慢恢复一些,脸色渐渐红润,可能亦和心情舒缓有关,这也是古人热衷冲喜的缘由。
心情舒畅,则百病不侵。
此时陶谦正靠坐在床边查看公文,成如陈登所言,曹操虽已退兵,但给徐州带来的创伤,可非说退去就能退去的。
毁坏的城池需要重新加固,烧毁的房屋需要重新建造,伤者需要药材,百姓需要粮食,有的城池甚至需要人,例如被曹操屠戮一空的彭城。
总之林林总总,各种事情都需要陶谦来做决断。
这时忽房门一开,陶应手捧药碗走入,慢慢来到床前,恭声说道:“父亲,药已煎好,还请趁热服用!”
陶谦叹息一声缓缓接过药碗,随即皱着眉头慢慢饮尽。
这药虽然治病,但着实太苦。
陶应静静等待陶谦,脸上表情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陶谦喝完递过药碗,重新拿起公文,随口问道:“可有事乎?”
陶应听问,犹豫一下,回道:“刚才侍卫禀报,言吕布由曹宏接入城中,直奔曹府而去。”
因为对曹豹女儿极为满意,故陶应对于曹府之事特别上心。
陶谦听完缓缓放下手中公文,想了片刻,而后说道:“此必是曹豹想讨好吕布,以便日后借其势发展曹家,但恐难如愿也!
吕布性情反复,忘恩记过,不可深交,否则必遭反噬。”
说完想了想问道:“可知为父未何不允你娶曹家女否?”
此事陶应当真不懂,如实回道:“孩儿不知,但孩儿明白,父亲如此反对必有道理!”
陶谦听到陶应的回答,心中欣慰,说道:“曹家虽在徐州势大,然终究底蕴不足,难比陈糜二家,其家族更无出众者,难以为继。
曹豹虽为曹家之主,却无远见,今日成就以是顶点,此番情景,与吾陶家相若。
陶家有吾蒙荫,尚能维持,汝与兄长,皆无大才,继任不得,若吾百年之后,陶家何去何从,犹未可知。
汝兄长早已成家,无法施为,故为父希望为汝谋得一媒良缘,作为臂助,以求日后护得陶家周全,可懂?”
陶应见父亲说的沉重,赶忙说道:“都怪孩儿不孝,才疏学浅,无法为父亲分忧,实大罪也!”
可能与刚吃过药有关,陶谦感觉有些疲惫,调整一下姿势继续说道:“人之命,天注定,勿用强求,顺势而为即可!”
说完疲惫的挥挥手,说道:“为父有些困乏,汝先退下吧!”说完开始闭目养神
陶应不敢打扰,上前替陶谦将被子盖好,然后轻声说道:“孩儿告退!”
待陶应关门离去,陶谦睁开双眼,目光凌厉,狠声道:“曹豹,汝安分守己则罢,若有异心,休怪老夫心狠手辣!”
说完忽脸色涨红,猛然呕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