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益恩听完孔融的话,微微摇头,说道:“今董贼虽死,然其手下贼众未散,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各拥强兵,合之一处约十数万,声势浩大。
王允吕布,拥护圣上,虽占大义,百官归心,然手下无兵无将,难以长久,倘若众贼心存歹意,兵犯长安,彼时若何,犹未可知也!”
孔融听完猛然惊醒,以手拍额,惭愧道:“吾心急矣!”
王脩坐在一旁,思虑片刻,而后说道:“先前府君上书表麴义为青州牧,算算时日,待到得长安应正为乱时,董贼新死,内忧外患,恐难如愿也!”
孔融听完叹息一声,回道:“时也,运也,事已至此,非吾等所能改也!”
众人听完,尽皆默然。
……
陕西,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人领兵逃居于此,心中惶恐,特遣使至长安,请求赦免。
时帝以王允录尚书事,总领朝政,又封吕布为奋威将军,假节,仪比三司,封温侯。
王允深恨李傕等人辅佐董卓,祸乱天下,故不予赦免。
使者疾马回报四人,尽皆大惊,李傕当先说道:“今董公已死,再无主事之人,王允又不予赦免,不若吾等各自散去,自谋生路可也!”
其余三人听完皆有些意动,忽一人从门外进入,开口说道:“此事绝不可为也!”
众人听言急转头看去,却是董卓所封讨虏校尉,武威人贾诩。
李傕知贾诩大才,平时亦时常请教,如今听贾诩出言反对,当即问道:“文和所言何意耶?”
贾诩笑着对众人施礼,态度谦恭,而后回道:“今董公身殒,天下大乱,若诸君弃军而去,与束手就擒何异?
不若散播流言于凉陕之地,言王允欲屠尽二地之民,以报前仇。
军中将士必然大惊,同仇敌忾,诸位将军再登高一呼,以替董公报仇之名,聚众兵临长安,若成,则奉朝廷以正天下,不成,再走未迟也!”
李傕四人听完,尽皆大喜,以然其说,当即命人四处传散播流言,两地军民,俱为惶恐。
四人举李傕为首,郭汜同掌兵权,又请贾诩为谋士,聚众十余万,杀向长安。
王允自讨灭董卓,自恃功劳,且总令朝政,日渐骄横,不听人言。
先有侍中蔡邕哭尸董卓,允大怒,不顾众人劝阻,强行杀之,引天下士人震动,尽为涕流,朝中公卿,因此多有对其疏远者。
后吕布向王允讨财物,以赏将校,允又不从,二人因此生隙,互不信服。
这日,王允批示四方奏章,忽见北海孔融上书,以为恭贺,遂展开细看,谁知竟为替麴义求取青州牧,勃然大怒,斥道:“孔文举圣人之后,广有贤名,却好不晓事,今董贼伏诛,举国相庆,其不知恭贺,反为一背主之人求取要职,简直岂有此理也!”
说罢,亦不批复,直接将孔融奏章丢于一边,再不理会。
王允正生气间,忽侍者急报,言李傕等人,引西凉大军杀来,声势浩大。
王允大惊,急命人去请吕布商议。
吕布正因王允不与自己钱粮恼怒,听到王允相请嗤笑道:“无事时视吾于庄客,今事急方记起吾之重要,岂答理乎?”
旁边李肃见吕布生气,忙劝说道:“今贼兵势众,不可轻视,值此关头,温侯当暂放私怨,以从大义,免得自相耗损,枉叫贼人得势也!”
吕布听完犹豫再三,回道:“若不看吾面,定不理那王子师!”说完起身向外走去。
王允正等得焦急,见吕布进入,语气不悦道:“温侯何以迟来耶?”
吕布身高,俯视王允,不屑道:“人无粮,马无草,故无力也!”
王允知吕布在气之前自己不予钱粮之事,心中微怒,又想到大敌当前,需吕布冲锋陷阵,故隐忍道:“先前钱粮未曾查算完整,故拒之,今已完毕,明日便派人送去温侯府上!”
吕布听此方露笑容,抱拳回道:“谢司徒!”
王允强压下心中怒火,开口说道:“今董贼余孽,李傕郭汜等人,引大军兵入长安,不知温侯可有退敌之策乎?”
吕布如何会将李傕等人放在眼里,听问回道:“司徒放心,些许鼠辈,吾视之如同草芥,何足数也!”
王允听完大喜,抱拳赞道:“温侯勇武,天下无双,拒敌之事便拜托温侯也!”
吕布拱手回礼,口中说道:“吾自领兵前去迎敌,城中之事,便拜托司徒矣!”说完转身离去。
王允看着吕布的背影,脸上笑容渐渐敛去,目光阴冷。
李傕郭汜等人,引兵杀向长安,正走间忽见前方一军拦路,刚欲列阵,对面冲出一将,李傕视之,却是董卓女婿牛辅。
二人见礼,李傕当先问道:“牛中郎何以在此耶?”
牛辅翁声翁气道:“听闻将军引兵替贤丈报仇,特来相助也!”
李傕听到牛辅前来助战,心中大喜,便欲让牛辅引兵归于阵后,却听贾诩说道:“牛中郎正好在前,可使之为先锋,凭牛中郎之声名,敌兵见之必然丧胆!”
李傕听完心中微动,点头同意道:“若得牛中郎为先锋,何愁长安不破也!”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