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翳这人多疑善谋,全部说得一清二楚,更会引起他的怀疑。这“父子”两各怀异思,却是谁都不肯轻信对方所言。谢云书转念一想,索性就在最后吊人胃口,纯当是蜀山不宜对外界吐露之秘,说不准反而会让魔翳心痒难耐。
不过,谢云书这人撒谎的时候,用的几乎都是真话。下一刻,众人就又见他补充道:“因为天魔教的缘故,蜀山神魔之井的封印略有削弱。不过有独孤祖师与太武师伯坐关,一时半会儿尚不妨事。但我须请姜兄一道,与我共同找寻雷灵珠,方能弥补锁妖塔阵法所须。”
“雷灵珠……如此,姜承你就先配合谢贤侄,先处理蜀山之事。”
欧阳英道,“至于江湖上作乱妖物,自有我等四大世家出面牵制。”
“等等,欧阳世伯,有一事我须先知会诸位。”
谢云书和李忆如相视一望,随后提起了去年隐瞒未报的事项:“年前我跟忆如来此之前,曾在扬州附近游离,偶然见到有人以四大世家名义买卖妖魔,并对那班半妖半魔进行残酷虐待……但据之后观察,我却发现那些擅自抓捕妖物之人,实乃受人雇佣指使。”
“雇佣指使?”
“不错,忆如你来说。”
谢云书眼神示意了一下李忆如。少女回忆了一会儿,说道:“唔,当时我跟云书哥见到那些人把妖魔抓进山洞,拷打欺凌。但从他们彼此的交谈中,却偷听到那些伪装成名门正派的人,都是收有心人的钱做事。并且不限于四大世家,甚至还会伪装蜀山弟子。”
皇甫一鸣虽然是个伪君子,但却格外爱惜羽毛,绝不愿门人被妖魔拖下水:“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们被魔族灭口了,那些被关押的妖魔也对方给救走了呢。”
夏侯彰闻言冷哼一声道:“好一手一箭双雕,既挑起人魔纷争,又给天魔教余孽扩充了人力。无怪乎,近来天魔教与天下妖魔,一日之间就群起而攻,令人猝不及防。看来天魔教余孽图谋甚久,对姜贤侄势在必得。”
“……”
其实真正的罪魁祸首,就在夏侯家来着……本来这事真要爆发,还得等姜承反水酝酿几年。但魔翳这次被被迫发难,只能便宜了伐天。而更令魔翳难受的是,蜀山或者说谢云书代表的蜀山,根本没有接招的意思。
果不其然,谢云书随后便道:“我提起这点,只是想提醒大伯和诸位门主。如若我们不控制门下弟子收敛,被妖魔所利用,只会给暗中之人趁隙而起的机会。”
“那就这么算了?”
上官信憋屈不已道:“想我上官家弟子,从西域远道而来。这笔血债难道就白白放过?”
“冤有头,债有主。伐天这个祸首还在,自然不能将他轻松放过。”
谁让上官信你没游戏头像呢……
之所以要让四大世家收敛门人,谢云书当面指出这一点,根本乃是为了防止姜承听说四大世家与蜀山欺凌魔类热血上脑。至于四大世家私底下是否会公报私仇,实际上不难猜出,定然会有些不受控制的漏网之鱼。
不过,只要大势无差,旁枝末节就无所谓,更能通过武林盟约约束。
谢云书建议道:“欧阳世伯,您刚刚的意见,令晚辈受益匪浅。此回品剑大会,吾等当竖立姜兄为标杆,回敬那班作祟妖魔。不仅如此,四大世家更须严令约束门人,以歼灭作恶妖魔为主,不得滥杀,从而分化半魔与半妖内部。凡是有违此律者,皆须严惩相待。”
“好!”
被皇甫一鸣和上官信闹得烦不胜烦,可欧阳英本人虽有些迂腐,对待姜承还算推心置腹。此刻谢云书既然给出了上佳的方案,欧阳英也不介意借蜀山大旗,行武林盟主该有之举。
不仅如此,欧阳英一直对姜承给予厚望,让他成为武林后起之秀的榜样,恰也合他心意。
欧阳英道:“谢贤侄,除此以外,你还有何想法?”
“四大世家分舵遍布神州。既然妖魔可以煽动舆论,我们更能在各大城池中,散播流言,让作乱妖魔知难而退。”
谢云书顿了顿说道:“此事,蜀山与归九堂都会配合。”
夏侯彰心思一动道:“归九堂,可是新安当的景老当家,主导联络天下商会,建立的商盟?”
“嗯,他们毕竟是世俗商会,分会密布各地。比起我们,更能起到掌握舆论的效果。景太师公与我蜀山关系匪浅,谅必不会拒绝。”
这次又不是上回对付琼华,为了保障蜀山大势不损,许多力量谢云书都没有借用。他现在手头一堆主场优势,谢云书若不灵活运用,岂不白费了自己出身?
而见谢云书排布的环环相扣,不留间隙。魔翳就算不去追究谢云书所提及的“最后一次机会”,却也清楚很难有翻盘的希望——光靠一个伐天,怎么胜得了蜀山几个与李逍遥大差不离的剑仙?
“小处着眼,不能让他们找到雷灵珠。否则夜叉要攻入人间,将会面临更为坚实的封印。大处着想……谢云书的重要性,已经超过了姜承。虽说若能打击成为武林榜样的姜承沦为魔道,更能摧毁人族士气。但在蜀山关照下,又谈何容易?”
脑中快速冥想,魔翳暗中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