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像个人,但他早不是人了。有些妖做的事,倒是比很多人都更像人。”
“话虽如此,谢居士又岂能一言定善恶?”
“呵呵。”
谢云书轻笑两声心想,这阎道融自己都不一定是什么好货,居然有脸说这话?
而一见着对方针对辛十四娘而来,谢云书暗忖对方要么是那种见妖就杀的家伙,要么就是故作清高、心怀不轨。
不过,这阎道融不知谢云书想法,当下更有意卖弄,随后从腰间解下葫芦,放出豺狼要的魂魄,语重心长道:“此妖取人精气,滥杀无数。那狐族与豺狼无异,更擅卖好伪善,借机骗取欢好。居士切莫因其美色,给她骗了而不自知呀。”
“我自问还有些眼力,不劳你费心了。”
谢云书说着双眼却盯着阎道融手里的宝贝葫芦上,好不羡慕。说真的,他一直很想弄一个这种能收妖的好东西,而且卖相极佳,看着就很有高人气质。
不信?
连阎道融这种摆明了心怀鬼胎的家伙,在人前都能装得人模狗样的,尽显一派高人风范!
而被谢云书油盐不进一口回绝,阎道融面色无波,忽然瞧了眼夏侯,道:“也罢,等你吃了苦头自然明白,贫道所言非虚。这位壮士,瞧你心焦神燥,形神不定,今日怕是胜不过这位谢居士。”
“死老头,你放什么屁话。”
“何必动怒?你想剑术更进一步。若不勤修自身,怕是大有难处……”阎道融故意卖了个关子,就这么等着夏侯上钩。
说来夏侯贪好虚名,毕生所愿,无非是打败燕赤霞成为第一剑客,虽然有些半信半疑,随后还是心动试探道:“哼,都是废话,燕赤霞早对我说要修身养心,戒骄戒躁。老道士你要仍是这种论调,我劝你尽早死了这份闲心。”
“原来是燕赤霞,那想必阁下就是夏侯了?”
听到燕赤霞的名号,对谢云书的提防又多了几分,阎道融心思一动,接着猛地对夏侯连连摇头,投其所好道:“唉,此话不然。燕居士当是担忧阁下误入歧途,得了上乘修法愈发迷信于武力,适得其反才未点醒阁下。但在老道看来,练气修道本是修身养性一环。只要潜心修行道学,这养气功夫自然便能上去。练气修为与剑术一并提升,岂不快哉?”
“哦……”
没想到从阎道融嘴里听到另外一种说辞,而且看这道士刚才偷袭的力道摆明很有本事,夏侯终于心动,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佩剑,不去理谢云书,兴致勃勃追问道:“道长你此言当真?”
“自然是真。”
一听出言不逊的夏侯,对阎道融自己的称呼从“死老头”、“老道士”,转变成了道长,阎道融就知道鱼儿上钩了:“不如你先跟老道学上几天,再来请教谢居士,岂不就清楚贫道所言真假了?”
“这……好,我就信道长一回!”
“请吧。谢居士,贫道好言相劝,请慎重考量。”
反正已经丢了燕赤霞行踪,夏侯也就一粗人,找谢云书的霉头什么时候不能来,还是想办法超越燕赤霞比较紧要。
阎道融心下满意至极,最后又对谢云书撂下一句看似劝说的“警告”,随后就一甩道袍,摆出世外神仙的姿态,和夏侯一起离开了解忧坊。
不过,知道这事不算完,谢云书心下若有所思。从燕赤霞开始,到夏侯、阎道融,这接连几天来得人可真有些多,真有这种巧合全扎堆在一起?
而且,他好像没对阎道融通报过自己姓名?
“啧,老头居心不良,怕是别有所图……看来,我也得备上一些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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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鸡鸣日升,天光方亮不久,谢云书就起了床。虽然说现代人有现代人的生活习惯,然而毕竟娱乐方式没前世丰富,谢云书自然而然习惯了早起,连赖床都不赖了。
不过,相比起以前在客栈自给自足的日子,谢云书近来却轻松的很。每天一大早起来,像是固定了时间,刚去正厅,便能看到黄花梨的木桌上,摆放整齐了三个小菜,一盘蒸包,以及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小家碧玉般的美人,如同婢子一般站在一旁。
“十四娘子又来了?”
“嗯。”
“都说过没必要忙这些,我一个人吃住忙得开。你有闲暇来玩没关系,何必把自己当成下人一样?”
“应当的。”
披着一件白绒贴边的大红斗篷,脚踩一双高底莲瓣绣鞋,这少女一身红装,约莫十四五岁,仪态翩翩,身姿婀娜,服饰华美,薄薄纱巾后的容颜精巧细致,妩媚而不艳俗,秀丽之中更见仙香,一开口带着一种惹人的酥糯绵软,令人生不起恶感,正是辛十四娘。
只是,谢云书虽说很欣赏辛十四娘为人,但也有些吃不消她的勤恳。
至少在他看来,投契朋友之间相互帮忙,就像他和刚认识的燕赤霞一样,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大不了以后帮衬着还一还人情,不必把自己的姿态放到这么低。
不过,算来这聊斋世界,一直都这么男尊女卑。不管是不是强买强卖,女鬼妖精倒贴起来,好像都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