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糊涂的,李忆如就和罡斩打了这么一个赌,也不瞧瞧她自己的术法理论,究竟是个什么水平,够不够格教授他人。
不过,谢云书也不怎样在意,反正一起学习也挺有趣,没必要强求太多。
而在蜀山几人陪着对谈的时间里,皇甫一鸣不出所料,面色铁青地输给了沈青锋。
长离剑潜力再强,剑灵未曾蕴化成型,只能提升持剑者真气威力,靠煞气影响对手神智。
但沈青锋在之前谢云书、皇甫卓战中,透析了皇甫家传剑法路数,虽是慌乱一阵,终靠着一身浑厚内力,压下煞气影响,将皇甫一鸣在离倒塌的擂台不远处打败。
“沈盟主好身手,欧阳英纵是不才,此时也想请教一番。”
欧阳英从主位走下,人群自然让出一道通路,等他在台阶上发话:“但,沈盟主与皇甫门主交手,谅必消耗不少。欧阳英不愿占阁下便宜,便以一招决出胜负,如何?”
“一招?”
沈青锋哂笑道:“你只须守得一招,我与落败何异?这种不公平的较量,我岂会去做?”
同层次的高手比武,守得一招安然无恙,远比一击制胜来得容易。这样一来,一招决胜的结果不论怎样,影响都对此时刚扬眉吐气的沈青锋不利。
赢,理所应当。
平手,给欧阳英扬名。
输了,沈青锋更是颜面扫地。
沈青锋自然不肯吃这么一个亏。
不过,欧阳英却诚恳道:“不,我的意思,乃是我若一招不能取得优势,便算欧阳家败。沈盟主耗力在前,我想,这样应还算公平?”
“……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
“那沈某就请教了!”
虽然知晓欧阳英“口出狂言”,必是有着相当依仗。可身为北武林盟主,沈青锋此时也退让不得。
更何况,沈青锋纵横武林数十载,对自身没点自信又怎么可能?
眼看沈青锋爽快接战,欧阳英平日内敛的豪气顿时外放,朝着围观众人一拱手道。
“诸位,还请远避,以免被不才与沈盟主交手波及,反而不美。”
欧阳英话一出口,门下弟子便协助清出一块场子来,给两位武林名宿腾出大片空地。
两人相对站定,各自屏气凝神,只待气行圆满,便将付以胜负一搏。
“喝——”
蓦地,沈青锋喉音嘹亮,陡然发出一声鹰啼长啸,旋即双袖飘举鼓鼓荡荡,吹得十余丈外远避的观战者,都有些割面生疼,立足不稳。
而在空地中心处,沈青锋周身兀升一团朝霞风岚,顿成气旋风涡,头顶蒸汽腾腾,举掌并指为刃,收外泻内息毕于一击,霍然高高跃起,直切欧阳英中路。
“哎,沈青锋功力的确更胜一筹。只是他为了不在人前落了面子,选择与欧阳英以攻对攻,就有些不太高明了。”
“老谢为什么这么说?”
虽然知晓武林大概走势,也清楚紫荧剑非同小可,但谢云书一看沈青锋气势惊人,似有驭风镇地之威,怎么看也不像弱了的样子。
罡斩却不以为然,详细说明道:“既然是当众一招决胜,人前便没花巧可言。守不可久这话不错。可沈青锋却攻得太急,失了随机应变的空间。”
“应变?”
“功力更深是他的优势,沈青锋本可积蓄真气引而不发,等观察出欧阳英出手意向,再同时出招不迟。就算失了先机,但一个平手还是少不了的。”
罡斩有些可惜地说道:“唉,或许,武林中人终是失了修行纯粹,争强之心在所难免。”
谢云书若有所思问:“那,他是输面居多?”
“嘿,小谢,欧阳英平时也就是个武林宗师,与沈青锋水准大差不离。接下来,你就会见到,仙术与武术结合,会是何等威势。”
“但我听说你不怎么修其他仙术?”
“入了修仙门墙,道武何别?我钟爱剑道,不代表我不会仙术。就像草谷师姐主修炼丹制药,太武师兄主修天师符法,青石师兄喜爱棋阵,但却都兼修武技剑艺,未有怠慢。”
罡斩满不在意道:“我还以为照小谢你的个性,本不会拘泥仙武之别。想不到,居然也会问出这种没意义的问题。”
谢云书否认说:“我要是不问,你不就没有讲解的机会了?实话实说,我只是怕基础走偏了,才想再确认一下。”
“那就好。仙术武道各有所长,本非对立,何须泾渭分明?”
罡斩稍作总结,此时突闻雷音起伏,就连当空烈日也被乌云遮蔽。折剑山庄上空,居然飘来黑压压的云朵,其中雷霆隐隐,仿佛天公动怒。
“这……”
“懂了吧。除了少数绝顶高手,否则寻常武者,根本不具备与紫荧剑抗衡的能力。沈青锋,已经算是最顶尖的那一批了。”
欧阳英高举紫荧,引雷罩身,绵绵紫色光晕,宛若游水黏丝,蛛网一般辐散而出。雷光电线所到之处,地上便是一片焦黑,发出刺鼻枯味。
正如罡斩所说,沈青锋人在半空,不曾畏惧天象诡变,依旧保持前攻之势,甚至去得更疾。
雄绝掌刃,快刀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