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等待他们的是怎样险恶的卡凡蒂亚。
他们又能否揭开谜团。
众人忐忑地行在暮色间。
沙漠依旧清冷无垠。
“不对劲儿啊。”程进玖皱眉,“那一队人怎么还没来?”
卡凡蒂亚已经在巨大的动静中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然而另一队人却迟迟未出现。
“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彭若安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虽然离开了那对夫妻那里,但其实并不希望真的出事。
大家都是这样的心情,林泓道:“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不先进去吗?”戴轻轻指了指眼前的城,小声问道。
卡凡蒂亚就在眼前,他们却选择要花费时间去确认另一队人的生死。
鱼天亦笑得邪里邪气的,“去看看呗。”她可是好奇得要死,那些人如何了。
一行人背离卡凡蒂亚,朝着那对夫妻的处所走去。
随着他们走近,他们知道事情不妙了——凉风中裹挟着浓浓的血腥味。
土屋数栋都沉寂在一片幽暗里,周围静悄悄的没有半点人语。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万古川抽出来后腰的醉古剑。
“一起。”程进玖也拔出了剑来。
“我也去。”林泓叫住万古川。
“一起去吧。”彭若安心头有些难受。
“一起!”宁秀云立即道。她怕留下来和戴轻轻独处。
鱼天亦看戏似的抱着手臂,脸上带着点嘲讽的意味。
周围很安静,静得只有他们脚踩沙子发出的轻响。
血腥味浓郁得让人干呕。
“啊!!!”戴轻轻尖叫了一声,跌倒在地,疯狂惨叫着。
众人被她的反应吓住了,顿时提高了警惕。
她踩到了一滩血。
低头看去,土屋错落有数丈,数丈之内皆是血。
血大半浸进了沙里,借着月色看来,地上有大片大片更加浓黑的色泽。
土屋里间的地上还堆积着浓稠的血液和内脏的碎末。
仔细观察,有的血液呈现飞溅状,大片斜泼在墙壁上。
——足以想象当时杀戮的惨状。
但是,没有尸体。
他们逛遍了周围,没有一具尸体。
十一个人和那对夫妻一起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程进玖脸色不太好,“没有尸体?那人还活着吗?”
这个血量——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些人凶多吉少。
“那对夫妻呢?”林泓感觉自己手脚冰凉。
“为……为什么……”宁秀云脸色惨白,“为什么要杀他们?”
“我……我们是不是当时应该再劝劝他们?”彭若安有些心寒,“虽然知道这对夫妻很危险,但是看到这样的结果,真的……还是难受。”
“我没劝吗?”鱼天亦笑笑,“他们不信又有什么办法——这样的事我倒是见得不少,好心都当驴肝肺了。”
“杜兄……杜兄也……”彭若安单手揉了一把眼睛。
如果杜云凡清晨不回这里,他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地活着。
“就算你说服他们走了,没发生这一起屠杀,他们未必打心里相信,相反,如果幕天席地遇见了别的不测,他们会怪你。”鱼天亦抱着她的酒葫芦。
“事情本就并非十拿九稳的,你也说不清结果。你若是打着‘为别人好’的旗号强迫别人做得太多,一旦事情不如他意,你就成罪人了。”
鱼天亦依旧带着嘲讽道,“真是好笑了,这群人以为自己占了多大便宜啊,那副嘴脸。这下吃到好果子了。”
并非全是恶人,结果如此,林泓心里并不好受……
万古川看向他,大概也知道他怎么想的,安慰道:“各自的选择。”
他们睡在荒寒的沙漠同样面对着未知的危险。
谁生谁死,谁更安全,本来就不是绝对的。
在这鬼方里,人为鱼肉,皆是自身难保。
众人一路都是沉默的,他们又折返到了卡凡蒂亚城。
今夜的城同他们一样沉默,连灯火都不曾有几盏。
城池被黑夜压得喘不过气。
七人踩着幽黑缓步前行,沉默的卡凡蒂亚里偶尔漏出一两声痛苦的呻.吟。
他们仿佛行走在人间最疾苦的荒寒。
“啊。”
“啊!!!!”
林泓的诧异声和一个惊叫声同时响起。
万古川扶住被吓得退了一步的林泓,目光投向阴影里。
一个削瘦的身影发疯似地拉紧他的帽兜,站不起来,只能在地上疯狂蹬着腿想退回黑暗里。袖口伸出来的手枯瘦如同沙漠的死树,宽大破烂的斗篷把他整个人遮得严实,嘴里发出的惨叫嘶哑难听。
林泓被吓了好大一跳,方才是他不小心踩到了别人,“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林泓伸手想去拉那人,却被鱼天亦一把扯住了,“都后退!”
程进玖拿着带鞘的剑拦住自己身后的人,带着他们后退,“怎么回事?”
“想活命就遮住口鼻吧。”鱼天亦说完,抽出自己包里的绸巾遮住口鼻,在脑后系上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