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们拿着那腰牌一问便知。”
万古川看向一个正路过的武装士兵,朝林泓示意,“他肯定知道。”
林泓道:“但你觉得他是帮云亭妃子还是帮花楼的妓子?”
林泓又道:“船工和士兵都是天子的,云亭妃子又是他的宠妃,肯定已经沆瀣一气了,如果是拿着腰牌问‘这是不是云亭妃子手下的’,那就是在告诉他捡到腰牌的是我们,是我们在调查这事——他非但不会说,我们还暴露了。”
万古川道:“那你想怎么问?”
“去赌场。”林泓看向他。
“来来来再来一局!”
“大!大!大!”
“小!哈哈哈哈!”
一进赌场,呛人的酒味直冲鼻腔,摇骰子的声音此起彼伏。
钱币撞击木桌。
人来人往,叫喊声不绝于耳。
林泓道:“这里怕是这船上最江湖的地方了。”
“不要不要!我还能赌,再来一局!”
一个满手是血的人被两个船工架着扔了出去。
林泓脸色不太好。
万古川的目光看过人群,一一打量着,不少如刀的目光和他若有若无地撞上,暗潮涌动——藏了不少武功高强的人。
不知所以的贵人们仍在忘我地下注,期望赚上一笔,而兜里的钱只出不进。
赌场两层,一层大厅是客人聚集的地方,中空向上,二楼雕栏环了一圈,有船工巡逻,俯视下面的人防止作弊。
楼下也有船工巡视。
赌场费尽心机防作弊,其实作弊最能耐的就是赌场自个儿了。
林泓敢说,这‘吞浪’除了船票,带来的利润最高的就是赌场。
“有把握吗?”林泓问万古川。
万古川手扶在剑柄上,看了他一眼,“尽管去做。”
赌场的桌子越往里,单局下注的金钱越高,越往里人也越少。
林泓走到最里面那桌,一手撑着桌面,往上一坐。一袋钱扔在桌面上,桌子都晃了晃。
万古川看了那钱袋一眼,心说真会哄人。
大陈朝用金属货币的铜防贝和钱镈,大徵朝用铜钱和金银。
货币根本不通。
但……声音有些不对……
桌后摇骰子的船工身材魁梧,眼上一道刀疤,眼皮闭着,塌陷下去,显然是没了眼珠子,唇角也烫了一大块疤,向下豁着,凶悍无比。
他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看向林泓。
林泓坐在赌桌上,看向他笑道:“不下注,这钱送给赌场,我来听摇骰子的声音。”
“我一个刀客,你当我是弹琴的妓子?要赌就赌,不赌就滚。”沙哑雄浑的声音警告着他。
林泓歪头,“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贵客的?”
“赌场无贵客。”
“诶,别拔剑,”林泓的手压在万古川手背上,“正聊着呢。”
万古川的手只是扶在剑柄上,并没有拔剑。
却因为这一句话,刀疤男的眼神变了,周围的气氛霎时凝重了起来。
“我这护卫不懂事,”林泓笑道,“你快继续摇骰子给我听。”
刀疤男面色阴沉,“天子的刀客,杀你不犯法。”
“好巧,天子的子民,杀你也不犯法。”林泓笑意不减。
万古川反手握住林泓的手,用力一扯。
林泓撞进他怀里。
与此同时,一把钢刀带着寒光齐齐整整削掉了一个桌角——正是林泓方才坐着的位置。
周围响起了一片拔刀的声音。
赌场的客人被武者护在身后,有人已经夺门而逃。
刀客把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你是大徵朝天子的子民。”万古川左手揽住他腰,右手剑已出鞘,寒光凛冽。
“诓他的。”林泓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周围。
船工手持长剑缓缓逼近他们,二楼的人转动长努,利箭对准他们。
万古川的胸膛结实又暖。
林泓的下半张脸埋在他肩头,忍不住嗅了嗅。
很好闻,像风吹山林,朗日照泉。
万箭齐发。
万古川揽着林泓错开一步,手头的长剑甩开,寒光呼啸,箭头撞上剑锋,向四周飞射而去!
人群挥刀冲上来!
万古川抬脚踹翻赌桌,“哐当”巨响,惨叫几声,撞倒了一排的人。
刀剑“当当”相撞都响在林泓后面。
“坐在这。”万古川拉着他的胳膊让他坐在自己身后的高台上。
“小心。”林泓叮嘱他。
手头的剑寒光更盛。
万古川跟玩似的,船工身上剑伤不至于致命,却也够呛,不少被掀翻了出去,砸在桌子上,“咔嚓”巨响,木桌四分五裂。
赌场一片混乱。
林泓看向二楼,船工已经又装上了弩机。
差不多了。
他拿出了那块黑色的腰牌,朗声道:“妃子铁令在此!谁敢动!”
此话一出,整个场子的人都停下了动作,眼睛看向他手中的黑色腰牌。
四周很安静,气氛凝重。
船工慢慢收起了刀剑朝两旁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