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政一省的官员是封疆大吏,手中是拥有极大的权力的,高层必然会担心他们会拥权自重,威胁到高层的权利安全,自然是不乐见他们相互勾连的。
冯玉清继续说着:“第二点,虽然高层这一次不能拿雎心雄怎么样,不代表高层就接受雎心雄的做法,高层一定想要给雎心雄一个警告,而处分邓子峰不就是一个最合适的警告吗?杀鸡儆猴,猴子是不会有事的,但鸡可就要被牺牲了。”
冯玉清这么一分析,傅华也觉得邓子峰这一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心里未免有些恻然,想当初他刚认识邓子峰的时候,邓子峰意气风发,是很想在东海省做出一番事业的,但是几年下来,邓子峰不但没在东海省获得成功,反而有可能要失去东海省省长的宝座了,这人还真是世事无常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倒是便宜了雎心雄这家伙了,真是太不公平了,惹事的家伙没事,跟他跑腿的却遭殃了。”
冯玉清笑了笑说:“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公平啊?你当初也帮了邓子峰那么多忙,到最后人家为了讨好雎心雄,还不是要把你当牺牲品吗?所以收起你那泛滥的同情心吧。”
傅华笑了,说:“这件事情我倒是没怪他的,上到他这个层次,做什么事情,私人情谊就不在考量的范围之内了,要考量的只是政治方面的利益。”
冯玉清笑了一下,说:“你这家伙倒大度啊,这种事情你也能谅解。”
傅华笑了,说:“冯书记您别这么说,如果换到是您,要在政治利益和朋友之间做一个选择,您是选择朋友呢,还是选择政治利益?我相信您的答案一定不会是朋友吧?”
冯玉清笑了,说:“好吧,算你说的有道理。诶,傅华,有件事情我要提醒你啊,这一次杨志欣和雎心雄都到北京了,他们俩人之间的事情你最好给我少搀和啊,他们俩人现在已经到了最后刺刀见红的时候了,你搀和进去太危险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应该不会再搀和进去了,我也没什么可搀和的地方了。”
冯玉清说:“那是最好不过了。”
傅华又陪着冯玉清聊了一些海川市的情况,然后就告辞离开回了驻京办。刚回到驻京办,就接到了孙守义打来的电话,孙守义上来就直接问傅华要揭发何飞军买官的那件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傅华听得出来,孙守义的语气是很着急的,心里面就有一些纳闷,按说孙守义不需要这么着急的,何飞军对孙守义虽然是有威胁,但这个威胁的程度是不高的,孙守义是无需这么急着催促他赶紧除掉何飞军。
傅华不知道的是,此刻的何飞军对孙守义的威胁程度一下子增高了很多,这是因为孙守义发现姚巍山和何飞军这两个家伙居然结盟了。
原本孙守义让姚巍山去调查化工宾馆,是想看到姚巍山和何飞军之间发生冲突,这样子既惩治了何飞军,又会打击到姚巍山的威望。但是姚巍山展开对化工宾馆拍卖流拍的调查所发生的情形却是令孙守义大跌眼镜的。
何飞军居然对此没有作出任何的激烈反应,反而在市长办公会上对姚巍山表示了支持,似乎姚巍山这么做并没有损害到他的利益一样。这明显是很不对劲的。
孙守义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的症结出在哪里了,何飞军突然变得这么乖巧,肯定是因为姚巍山给了他什么好处了,何飞军获得了某种补偿或者承诺,所以才会支持姚巍山。
孙守义没想到他的一石二鸟之计居然促使了姚巍山和何飞军之间的结盟。
对孙守义来说,姚巍山跟何飞军之间的结盟改变了海川市政坛既有的权力格局,何飞军这个无赖现在变成了姚巍山手里的一把刀子,他不会再威胁到姚巍山了,反而受到了姚巍山的加持,成了他孙守义的心腹大患了。
孙守义自然是不能对此坐视不理的,他必须赶紧打破何飞军和姚巍山的联盟,于是他打了电话给傅华,想让傅华赶紧把何飞军给扳倒。
傅华说:“孙书记啊,这件事情还在进行当中,那个欧吉峰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了。”
孙守义说:“快到了也就是没到了?”
傅华说:“是的孙书记,这件事情是需要欧吉峰自己到公安部门去自首的,这一点并不容易做到,我们又不好做一些比较明确的引导,所以进行起来就比较难的。”
孙守义也知道傅华说的是事实,只好说:“反正你快点就是了。”
傅华说:“我会尽量争取的,孙书记。诶,孙书记啊……”
傅华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原本他是想说提醒一下孙守义防备有人在姚巍山的市长选举上做文章,他现在算是跟孙守义是同一阵线的人,还要借助孙守义的权利做些事情,因此并不想看到孙守义因为市长选举出问题而受到省里的处分。
但是话到嘴边,傅华却又打住了,他意识到他跟孙守义说这件事情是并不合适的,这件事情是冯玉清告诉他的,看得出来冯玉清是想借这件事情做做孙守义的文章的,他这个时候提醒孙守义,很可能就会搅了冯玉清事先的安排。
孙守义听傅华话说了半截就不说了,就问道:“傅华,你想跟我说什么啊?”
傅华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