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贵主子,只会寻上姑娘,用姑娘对五公主的救命之恩,来啃姑娘的骨头。
唐韵点头,“嗯,我知道。”
阮嬷嬷憋了几日,终于说出了藏在心里的话,整个人都舒坦了,这才记起端来的吃食,“娘娘送来的,都是好东西,姑娘趁热吃。”
虽说这些口食上的东西,姑娘不该去稀罕。
可这六年里,只有她知道,姑娘在唐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何曾又用过一餐好饭。
“嬷嬷再帮我跑一趟。”唐韵并没有动筷,而是起身拿起了笔。
将适才没有写完的信笺写好,又从袖筒里取下了一个荷包,一并交给了阮嬷嬷,“呆会儿你出去,想个法子交给太子。”
她虽来了公主这儿,但这宫里谁说话算数,她非常清楚。
她也从未想过要和太子一到两断。
她知道太子想要封她为良娣,但她并不想要。
一旦她入了东宫后宫,她在太子面前便绝无翻盘的机会。
手到擒来的远没有得不到的香。
自上回唐韵被太子带去了龙鳞寺,阮嬷嬷便有了心理准备。
阮嬷嬷一句也没问她同太子之间到底如何了,接过荷包和信笺便放进了袖筒收好,“姑娘放心,奴婢待会儿就送过去。”
“好。”
唐韵将她送到门口,轻声嘱咐了一句,“嬷嬷好生照顾自己。”
阮嬷嬷再也没忍住,回过头一把抱住了唐韵,哑着声音道,“在奴才心里,姑娘永远都是高贵的。”
无论她做了什么样的决定,比起那些所谓的纨绔儿郎,都要高贵得多。
唐韵知道她想说什么,也知道她在安慰自己,心头的一股酸涩涌出来,一下堵在了喉咙口上,唐韵及时地偏过头,没再说话。
阮嬷嬷出去后,背着灯火刚用袖口偷偷抹了一把眼泪,迎面便撞上了小顺子。
“嬷嬷可让小的好找。”小顺子松了一口长气,笑着上前,“阮嬷嬷忙乎完了?可需要小的搭把手?”
阮嬷嬷也认出了小顺子,忙地迎上去,“也就过来替娘娘给五殿下送了些菜,已经忙完了,哪敢劳烦刘公公。”
平时日被人叫着小顺子叫惯了,如今这一声刘公公,叫得小顺子甚是熨帖。
“那敢情好,阮嬷嬷要是忙完了,便有劳嬷嬷随小的去一趟东宫。”明面上阮嬷嬷虽是东宫的人,可小顺子心头知道,她是唐姑娘的人,说话自然是客气。
“行。”阮嬷嬷笑了一声,提起手里的灯笼,往前照了路。
东宫。
太子回来后,直接去了净室沐浴更衣。
明公公打起精神守在了门外,生怕触了他的霉头。
见小顺子进来禀报,说将阮嬷嬷带回来了,也没有什么心情,只吩咐了一声,“让她先且候一阵。”
小顺子却突地递过来了一个荷包和一张信笺,悄声同明公公道,“唐姑娘送来的。”
明公公:......
明公公正犹豫要不要接,里屋内突地传来了太子的声音,“进来。”
明公公脊背一寒,赶紧将那荷包和信笺塞进袖筒,走了进去。
太子已经沐浴完了,坐在了里间的床榻上。
明公公掀帘进去,便见太子倾身从床头上,拾起了一只玉簪,递了过来,“给她送过去。”
要走就要走得干干净净。
别试图留着这些东西,日后好找个理由再来攀附。
明公公一愣,自然知道那簪子是谁的,上前捧着手接过,脑子里的念头一闪,鬼使神差地从袖筒里拿出了那荷包和信笺,呈给了太子,“殿下,适才唐姑娘让阮嬷嬷送来的。”
太子极为不耐地抬眼。
便见到了一只荷包,荷包上绣着一朵绽放的荷花,底部挂了一排流苏,能看出花了不好功夫。
太子倒是想了起来那日在龙鳞寺,她也曾来送过自己一回荷包。
但他不缺荷包。
太子没接。
明公公迟迟不见他出声,没拒绝也没接,斗着胆子将掌心里的信笺给露了出来,冒死道,“唐姑娘许是另有想法,殿下何不瞧瞧?”
明公公说完,便感觉到了头顶上的凌厉目光,腰身弓得更低了,背心的冷汗都快冒了出来了,正要跪下请罪,太子却突地伸了手。
薄薄的一张信笺“哗啦”一声被太子抖开,两行娟秀又不失气概的字迹,瞬间落入了眼底。
——凌哥哥别生气,我不能让凌哥哥因我而陷于不义。
喜欢你。
只有两行字,信笺的底下用笔隐隐地勾出了一个笑脸。
太子盯着那简单得没有半点文采的两行字,目光又落在弯弯扭扭的几条线上,黑眸里的深邃一敛,满是讽刺。
那十年,她就学了这么点东西?
太子突地冷嗤了一声。
幼稚。
这一声出来,明公公险些就跪上了。
“下去吧。”
明公公弯了一半的膝盖,及时稳了回来,如同捡回来了一条命,转过身赶紧往外走去。
“等一下。”
明公公心头一跳,又折了回来,小心翼翼地问,“殿下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