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谢崇砚那双温柔得不像话的眼睛,浮现在眼前。
乍一想,程梵心乱如麻。
今晚他没吃饭,肚子有些饿。打电话向酒店餐厅订了一些餐后,程梵打算先回房间从行李中拿一些零食。
谢崇砚从浴室出来后,客厅里只剩下棋盘,不见程梵踪影。他随手披上丝质浴袍,拿着房卡踏进隔壁房门。
屋内的光并不明亮,透漏着几分暧昧的气氛。打量着周围陈设,谢崇砚看见脚下的花瓣,忽然懂了些什么。
踩着玫瑰花瓣走向卧室,程梵全身只套着一件白色半袖正趴在床上整理什么东西。
白色半袖的长度正好挡在程梵屁股外,但那双腿和半袖遮住的风光,从谢崇砚的角度去看,一览无余。
他收回视线,轻轻退开。
程梵从房间出去时已经穿上白色短裤,瞧见谢崇砚就坐在对面,惊讶道:“你、你怎么来了?”
那双桃花眼微微撩起,谢崇砚笑得像只狐狸:“没想到,你喜欢这种风格。”
程梵脖颈从上到下倏地红了,急忙解释:“这是秦秘书订的房间,我不知情。”
谢崇砚莞尔:“秦秘书没有你我的命令,不会擅自做主。”
程梵又气又臊:“不信你去问他!”
谢崇砚不想再逗他,起身走到他面前,低着头颅:“走吧,我们去下棋。”
程梵斜倪他一眼,迅速将他推出去,隔着房间门道:“你自己去下吧,我不去了。”
谢崇砚知道他这是不好意思了,也不勉强:“行,早点休息。”
待谢崇砚离开后,程梵使劲揉了揉脑袋,发丝凌乱,郁闷地趴在床上。
他的形象全毁了。
深夜的航班,陈沐星从樊城回到滨潭市。陈锦懿的住所在郊区,司机开到家时,已经是凌晨。
谢崇砚的拒绝,令他心情阴郁烦闷。当初知道谢崇砚和程梵是联姻时,心中的那点奢望也彻底粉碎。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三番五次和谢崇砚告白,都得不到回应。
明明他初中时,谢崇砚待他温柔又照顾。
两人甚至有过命的交情。
虽然…小时候救谢崇砚的,是走丢的陈溪屿。
但谢崇砚不知道。
下车时陈沐星将手机网页中谢氏的相关信息关闭,拢了拢外套,长舒一口气。
想不到几年过去,谢家的财力竟然如此雄厚。更想不通的是,谢家居然会答应谢崇砚和程梵联姻。
而且程家最近已经在破产的边缘。
走到门口时,陈沐星听见地下车库的声音,连忙坐在门口,抱着双膝小声呜咽。
陈奕川听到声音,脚步一顿:“你在这里干什么?”
陈沐星赶忙擦干净眼泪,站起来:“没事。”
陈奕川看着他,收回视线:“进去吧。”
陈沐星跟在他身边,走路时脚有些簸。
陈奕川蹙眉:“妈说你去樊城了,你的脚怎么了?”
陈沐星:“崴了一下。”
陈奕川:“明天把医生叫过来。”
陈沐星感激点头:“谢谢大哥。”说完,他伸出手试探地搭在陈奕川的手臂上,小声询问:“大哥,你能扶我一下吗。”
陈奕川态度平静:“嗯。”
走进室内,陈沐星脸上的泪痕尽显。陈奕川虽然不愿关心这些事,还是问一句:“你怎么了。”
听到这句问候,陈沐星眼泪决堤,“我觉得,世界上没一个人喜欢我。”
陈奕川有些烦:“将精力放在学业上,别整天想着这些矫情的事,你的心情会好很多。”
陈沐星拉着陈奕川的手臂,手指轻轻摩挲:“可是哥,我也需要被人爱啊。自从我被你和妈妈领养,你们待我真的很好,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但最近几年,我不知道哪里惹你不满意,你一直对我冷冰冰的。如果是因为我高中时那件事,我希望你能原谅我,毕竟那时候我年龄小不懂事。”
陈奕川工作一天,不想与陈沐星周旋。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抽回被陈沐星拉着的手臂,“我可以原谅你,但今天既然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我觉得我有必要把丑话放在前。”
“陈沐星,做好本分之内的事,不要奢望原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照顾好妈妈的心情,等你大学毕业后我不会亏待你。”
“明白吗?”
陈沐星睫毛上沾着湿润的眼泪:“明白。”
陈奕川神色缓和:“妈最近状态怎么样。”
陈沐星:“很好。”
陈奕川:“嗯,早点去睡觉。”
休息前,陈奕川轻轻推开陈锦懿的房间门,走到窗前关闭缝隙后,替陈锦懿盖好薄被。
凌晨两点的烟灰缸里,放着密密麻麻的烟蒂。他神色清冷,仰头靠在座椅上。
几年前,陈沐星从滨潭市回来,哭了一宿。任凭陈锦懿怎么哄都不管用。
家里人都猜测,陈沐星在滨潭市读初中时,偷偷交了男朋友,三番四次往滨潭市跑,也是因为那个人。
那时候,陈沐星在家里倍受宠爱,陈奕川也对这个弟弟颇为照顾,尽管陈沐星在他心里不敌陈溪屿万分之一,但这个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