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有的全部证据,那又如何?
身份的限制注定她能做的十分有限,如果一旦发现她接下来的行动存在异常甚至于触犯了法律,那警方自然是不会客气。
与其每天都要分心在周雅的身上去提防,不如直接将其扯到明面上来,这样反倒是能节省不少的力气。
“对了,技术科对于今天早些时候咱们带回去的几份英华苑的最新土样做了分析比对,竟然在其中一份土样里发现了人血痕迹,最终确定了DNA和丁天朗的相符。”
“是7号土样样本,所以咱们接下来的搜查重点应该在7号楼。”祁子昂接着道。
“这孙子!”陆黎有些咬牙切齿,凶手考虑的当真是十分周密,先是将尸体转移至21号楼楼下的花圃,然后刻意掩埋尸体营造出破坏现场痕迹的假象,又在1903的窗户处留下了死者的衣服纤维,抹除其他证据,伪装成案发现场。
要是没有周雅关于案发当晚的供述,他们警方还需要多久才能摸索着查到真正的案发现场?到时候时间过了那么久,即便是现场原本留有一定的事实证据,谁又敢保证不会被污染呢?
“那咱们一会儿就过去英华苑?”他显得有些迫不及待,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无意识的紧了几分。
祁子昂正欲开口回应,手机却响起了提示音,他低头看了好一会儿,末了用手指轻轻敲击了两下电话背面后摇了摇头:“徐哥给我发过来了现有的7号楼业主名单。”
“怎么样?有可疑的吗?”
祁子昂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而是在反复确认名单后,转过头去冲着正在‘熟睡’的听众问道:“周小姐,你知道王院长的本名是什么吗?”
蒋天瑜听到动静果然睁开了眼,眼底清明,没有半点睡意。
她蹙眉回想了一番后迟疑的说着:“在医院发生劫持人质事件后的第二天,他过来我的病房,后面还跟着一堆人。好像是有人跟我介绍说这位是他们王……”
“王什么方院长?”当时气氛实在过于嘈杂热烈,她实在是没怎么听清。
“王弘方?”祁子昂预料之中的垂下了眼皮,又从手机里调出了徐立达刚传过来的详细身份资料,把里面的照片放大后递到了她的的眼皮子底下:“是他吗?”
盯着那张照片,蒋天瑜的脑子里迅速闪过了站在她病床前笑的和蔼可亲的那张脸,又闪过了之前在夜店走廊里晦暗不明的脸,最终肯定的点了点头:“是他。”
祁子昂得到答案后神色变得莫名,沉默了两秒钟复又出了声:“王弘方证实是7号楼1704户的业主。”
“怪不得,19层和17层整整差了近六米。”陆黎小声感慨道,案发后法医曾经说死者的尸体有些不大对劲,但因为尸体证实被移动过,所以当时也算了有了合理了解释。
如今看来,倘若丁天朗不是从19层掉下去的呢?
虽然不管从17层还是19层坠楼最后都是粉碎性骨折的一滩血肉,可血肉与血肉之间还是存在着微小的差别的。
接着他便又想到,多亏运气好在夜店里碰到了周雅,如果没她在店里看到这位王院长,那警方想要从一众业主中排查出点什么,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
现在虽然不确定王弘方百分之百和丁天朗的死有关,但相同点就代表着突破口,总归是一个好现象。
下一秒,车内便再次恢复了原本的静默。
不出几分钟,车子稳稳的停在了路边,陆黎冲着后面吹了一声口哨:“周小姐,不用谢。”
蒋天瑜略觉得无语的拉开车门下了车,旋即还是礼貌的道了谢。
没想到刚关上车门,轿车就像生怕她跟着一样猛地蹿了出去,速度之快眨眼就消失在了街尾。
呼吸着残留在空气中的尾气,蒋天瑜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嘴,一边回想着祁子昂和陆黎之间的对话,一边朝家中走去。
丁天朗、周雅、邓思博、又忽然冒出来一个王弘方。
她忽而停下了脚步,不确定的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