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里面能闻到啊?那我不抽了。”路扬星把烟掐了,想着等会儿扔进马桶里毁尸灭迹。
柏息还盯着他,路扬星被他看得有点不知所措了,很有包袱地理了理头发,搭话道:“你叫柏息是吗?”
也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眼神有点放空,紧拧的眉头缓缓松开,半天才反应过来,愣愣地回了声“嗯”。
路扬星失笑,倒是放松了不少。
“你怎么起来了?要不要过来聊会儿?”
他就是客气一下,现在也没什么心情闲聊,倒是柏息好像当了真似的思索了一下,最后看了看路扬星脸色,才道:“……不用了。”
路扬星觉得柏息是真挺好玩的。
他夹着烟痞里痞气地问柏息,像学校门口的小流氓,半开玩笑,“诶,你今天是不是一直偷看我啊?”
柏息也是真像被蹲住的三好学生,往后一缩,心虚地紧抿着嘴,半天憋出一句,“没有,你看错了……”
“我看错了?”路扬星微微挑眉,黑夜里星点似的眼睛带着笑意望向柏息,莫名很有压迫感。
看错了这话也说得出来,小帅哥是真单纯。
“……”柏息不敢直视他了,“因为你在看我,我才……”
“噢——”路扬星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声音,转而很坦然道,“我就是觉得你帅才看你的。”
这回柏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他躲着路扬星的视线,只觉得脸颊发烫。
安静了几秒,路扬星看他实在窘,率先开口,“几点了呀,明天是不是还得早起?”
柏息看他一眼,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只是道:“快四点了,明天七点起床,早点睡。”
路扬星跟他挥挥手道晚安,没过多久自己也站起来,去卫生间把烟扔了,简单洗漱下,躺回床上又是秒睡。
柏息却是再没睡着。
——
歪市厂牌大院儿,一帮人聚在一起蹲着看直播。
轮到路扬星出场的时候,向来欠打的皮皮已经笑得前仰后翻,打定了主意等路扬星回来再好好笑话他一顿。
阿盖和扣扣愣愣地看着电视。
屏幕里的小少年有些腼腆地微微笑了笑,皮肤在灯光的照射下像是一碰就碎。被导师突然的发问吓了一跳,小巧精致的鼻尖微微一皱,眼睛茫然地睁大。
救命,这谁能受得了。
反正他们是看得心肝颤。
“哎呀,咱炸爹也能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哈!”皮皮一把揽住旁边这位新来的阿盖,“咱炸爹可爱吧,这小脸蛋看着就想让人捏!”
阿盖这才猛然意识到,这位小羊崽特么是炸爹,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风流臭脸酷哥Bomb run。
他拘谨地并着腿,不敢动。
以前觉得炸爹英俊威武高大帅气,现在……
现在阿盖只觉得这个世界太魔幻了。
和周围笑成一团的人不同,路扬星的舞台结束后,魂哥依然显微镜似的在夹缝中找路扬星的镜头。看了半天,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当初节目组海选的时候是撒网那叫一个广,在娱乐圈工作的朋友找上门问他“那个Bomb run有没有意向”时,魂哥还没太放在心上。
他甚至没打算问路扬星,反正他也不会去。
可当晚魂哥又是看着路扬星在录音棚待了个通宵,突然想起他一直很担心的事——
路扬星的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
魂哥快四十了,比路扬星大个十来岁,这小孩儿在他眼里跟儿子似的,路扬星的经历他也大概清楚,才听说的时候就生怕这孩子有什么心理创伤。可后边接触了发现人挺好相处的,虽然比较拽,但是该开玩笑开玩笑,该贫嘴贫嘴,他也就放下担忧抛诸脑后了。
哪想等再近了,发现路扬星几乎是把所有精力全部投在他的歌唱事业上,焦虑和失眠的情况屡见不鲜,有时候一天一两包烟,不怎么出门,也不结交新的朋友,一关进录音棚就跟疯魔了一样,捣鼓半天等天亮才爬去睡。年纪轻轻就这么挥霍自己的身体,总之魂哥是越来越担心。
后来干脆借着这个机会把路扬星送去节目了。
至少在那里作息规律三餐正常,管控严格,也不让抽烟,更不让路扬星带设备进去埋头搞他的音乐,还能多多运动,结交一点新的朋友,万一找到点什么兴趣爱好就更好了。
今天一看,路扬星在座上就一直跟旁边的人和和气气地聊天,看样子还挺开心的。
魂哥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前所未有地感到欣慰。
——
路扬星被轰隆隆的广播铃声给吵醒,迷迷糊糊里想到个旋律,去枕头下面掏手机想记下来。
掏了半天没掏到,他看着亮堂的天花板发懵。
柏息已经不见了,路扬星也不情不愿起来穿衣服。
吃饭是在集体食堂,昨天吃的盒饭,食堂他没见着,却不抱什么希望。
以前他打工的时候吃过一段时间食堂,菜都是冷的,番茄鸡蛋里没有鸡蛋,洋葱炒肉里只有洋葱,还是建筑工地门口七块钱一大盆的盒饭划算。
这会儿食堂里挤得熙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