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妩一番话,说是协力医治,实质上和现代挂名旁人的研究成果,一个性质。
大皇子的腿疾,秦思妩明显医治不了,但如果秦窈能医治好,最后大皇子便是被二人共同医好的。
甚至,因为秦窈只提供医治的法子,真正全力为大皇子施救的是秦思妩,以她蛊惑人心的手段,把功劳单独据为己有也不是不可能。
秦思妩几乎是在明晃晃地表示:我就是光明正大地来打劫你的。
从昨天见面起,小莹就处处看秦思妩不顺眼,眼下终于再也忍耐不住,朝她啐了一口道:“尽做美梦!你要是能医大皇子,早把人给治好了,现在说什么‘协力’,分明是想抢县主的功劳!”
“好歹先前你也被人称一句‘京城第一贵女’,怎么尽做这种不入流的腌臜事!”
自小冯氏换女一事被揭露在人前,秦思妩已经听过各种各样的指责和闲言碎语,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在意了,可突然听到小莹拿“第一贵女”来嘲讽自己,心口还是针扎似的疼了一下。
她难道不想一直做那个清高出尘的第一贵女吗?这种算计来算计去,哄完这个讨好那个的,整日装模作样,虚与委蛇,对谁都笑脸相迎的日子,当她真愿意这么过吗?
自己会变成眼下这样,还不都是拜秦窈所赐,秦窈和她的婢女,又哪儿来的脸来指责她?
如果她像秦窈一样,真是泰国公的外孙女,如果小冯氏当初能更能狠心一些,直接让秦窈死在乡下,她又何至于如此!
秦思妩心中激荡着不平和力气,面上却软语笑道:“我猜到此事会让县主误会,可这也是大皇子的意思,但只要此举能安抚大皇子,又能避免县主被大皇子误伤,即便会被如此误会,我也认了。”
“呵!明明是来抢好处的吗,竟说的像吃了天大的亏一样!”小莹简直要被她的厚脸皮气笑了。
待还要再骂她几句,却被秦窈叫住,制止了她。
就眼下秦思妩的心态来,与她进行口舌之争并无意义。
秦窈问她:“这真是大皇子的意思?”
“自然,”秦思妩道,“腿疾事关大皇子终生,我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假传殿下的意思。”
不过她没说的是,大皇子的“意思”,是她提议的。
想要说服大皇子,十分容易,只需把姬长夷和秦窈的怠慢,当做二人可能有异心的理由,略做引导。
秦思妩只稍微暗示了一下,或许姬长夷可能更想让大皇子再也站不起来,而作为姬长夷的“天作之合”,秦窈的心自然是向着对方的。
经过被叛军邬行云囚禁的那段日子,大皇子早变成了惊弓之鸟,身边唯一信任的人,只有对他不离不弃的秦思妩了。
闻言,他自然立刻满头冷汗地表示,要让秦窈把医治之法传给秦思妩,由秦思妩来帮她医治,万万不能让秦窈近他的身……
但这些经过秦思妩虽然没说,秦窈隐约也能猜到一些。
她想了想,对秦思妩道:“也好,既然是大殿下的意思,那便按照你方才说的办吧。”大皇子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必然是已经对她存了疑心,让秦思妩近身为大大皇子医治,倒刚好能避嫌。
否则万一医治中间出了什么岔子,若是算在她头上可就不好了。
至于秦思妩会抢走自己的功劳——且不说她还没看过大皇子的伤势,能不能治还犹未可知,就算真有的救,也要看秦思妩有没有本事真能学会医治之法了……
既是大皇子不想见秦窈,秦窈也省了拜见。
秦思妩见秦窈松口答应提议,立刻便让人送来了大皇子的脉案,并亲自为秦窈说明道:“大皇子伤在右侧小腿,是外力撞击导致的骨折。
“一开始,伤处和寻常骨折并无两样,可是我为他接骨后,本该过了愈合期便能站立的,他的伤腿非但一丝力气也没有,并且伤处红肿愈发明显,尽管我一直用针灸之法为他散淤,可红肿依然在慢慢恶化,最近他的小腿往下,已经变成了紫黑色,人整日也都在发热,热度虽不高,却怎么用药都退不下去,我担心再这样下去,不但大皇子的腿保不住,只怕连命也要保不住了。”
这些话她当然没敢当着大皇子的面说过,但此时屋里只有她和秦窈两人,她便也不再隐瞒。
秦窈翻看着脉案上的用药记录,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她问秦思妩:“你竟然一直给他用安息丸?”
安息丸的效用是镇痛,材料贵重又难得,价比黄金更甚,即便身上再疼痛,服用一丸,便可一夜安息,效用十分强劲。
大皇子天潢贵胄,倒也不是用不起这么贵重的药,只是效用虽好,副作用也极大。久服不但会对药物产生依赖,对自身脏器损害也很大,是能让人“永远安息”的。
秦思妩坦然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此药的危害,可大皇子身娇体贵,根本受不住疼,一点点疼,就能毁掉他之前的温文尔雅君子之风,他养伤的这些时日,性子一日比一日暴戾,如今用了药还时常把伺候的人打得头破血流,若是不用,可想而知会是个什么光景。”
“我也把此药的危害同他讲了,可他骨子里就没有坚韧这种东西,”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