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女儿什么德性,安氏最了解不过。
她仍是半信半疑,继续追问道:“那你说,你这些东西都是哪儿来的?还有,最近几日你总是往外跑,身边也不带婢女,又是做什么去了?”
“今天交代不清楚,今后你别想再出门!”
安真真支吾了一会儿,见实在搪塞不过去,索性一咬牙,说道:“我自己给自己物色了一个夫婿人选,东西都是那人给的,我出门也是为了见那人!”
安氏闻言,非但不觉得女儿与人私相授受不好,反而两眼放光道:“快告诉为娘,对方姓甚名谁?是哪家的公子?家世又如何?”
只看对方出手这样大方,这才短短几日,便又是珍珠又是蜀锦的,想来家世必定差不了。
面对安氏的追问,安真真却敷衍道:“我还没决定嫁不嫁给他呢,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我决定了再说吧。”
怕安氏还要追问,她立刻又把话题转向安氏,问道:“别说我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做上尚书夫人,也好让我尽快成为官小姐,才好与人谈婚论嫁。”
听女儿问到自己,安氏忍不住郁闷地叹了口气,“我倒是也想快,可我终日连秦尚书的面都见不到,怎么让他娶我?”
这大半个月来,她统共就和秦尚书见了两次面,说的话也不超过五句,根本没机会和他发展感情。
至于老太太那儿,先前她还未出阁时,她父母就曾有意撮合她和秦尚书。
她父母膝下只她一个女儿,本来是打算为她招赘的,但因看重秦尚书,为了不影响他将来的仕途,甚至愿意让她嫁去秦家。
可秦老太太当时却一口回绝了。
为此两家好一段时间没有往来,直到秦家拿不出束脩,秦尚书快要辍学的时候,她母亲才重新找到秦老太太,把为自己攒的嫁妆银子借给了对方。
两家这才重归旧好。
这些年,老太太表面上拿她当亲女儿一样疼,可她心里一直都很清楚,那老不死的还和当年一样,根本看不上她,更嫌弃她大字不识,配不上秦尚书。
也正因为如此,后来她才坚持给自己女儿请了先生,教她读书识字。可谁知女儿到底随了自己,学了几年,先生气走不少,字却认不得几个。
说回老太太,前两天,她不过在老太太面前稍微试探了一句,老太太立刻便警觉起来,东扯西拉了一大堆,就是不肯接她的话。
老太太那儿行不通,只能从秦尚书那儿下手。
到时只要秦尚书同意,老太太就好办多了。
而她也算是秦尚书的青梅竹马,想来秦尚书对她不会全无感情,只要她主动一些,此事应该很容易就能成。
可这一切的关键是,她要有和秦尚书接触的机会。
“得想个法子,总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
母女俩凑在一起合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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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秦窈刚回到秦家,老太太院里便有人过来传信说,安氏母女明天一早便要回家去,今晚大家一起去老太太院里吃饭,提前为安氏母女送行。
正巧,平王府此时也来了人,说是谢夫人想把桐桐要过去,问她愿不愿意割爱。
秦窈刚想拒绝,这时候本该还在沉睡的蓉蓉,此时却突然醒了过来,并且十分有存在感地叫了一声。蓉蓉一瞬不瞬地盯着儿她,秦窈只能“含泪”点头答应。
送走平王府的人,秦窈便去了老太太院里。
因为要送行,为了以示隆重,席上秦思故和秦尚书也在。
出了小冯氏的事后,秦思故便从国子监退学,如今请了武师傅在家里学习,整日深居简出,比秦窈更像个大家闺秀。
众人围桌而作,席上,安氏仍旧如同秦窈第一次见到的那般,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不停地给老太太和秦窈这些小辈们夹菜。
不知道的,还以为秦窈他们才是被送行的客人。
尽管她夹菜时用的是桌子上的公筷,秦窈也有些消受不了她这样的热情。
突然,只见安氏又夹起一筷子竹荪,放进了秦尚书的碗碟里。
桌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本来,秦尚书作为成年男子,与安氏母女同桌而食已经不合规矩,若不是安氏坚持要一家人一起吃顿饭,秦尚书本就不该出席。
再则,安氏给老太太夹菜可以说是孝敬,给小辈们夹菜是疼爱,可给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外男夹菜——
众人不约而同地朝安氏看去。
安氏也不觉得尴尬,拍了一下自己拿筷子的手道:“看我真是糊涂了,本来是要夹给思故的菜,怎么就不小心放进了秦大人的碗里呢?”
安氏话音刚落,坐在秦尚书身旁的秦思故,便抄起筷子,夹起秦尚书碗里的竹荪送进了自己嘴里。
要在往常,秦思故敢这么失仪,跑不了要挨顿打,但这次,秦尚书就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似的,连句责问都没有。
众人尴尬过一瞬,便假装夹错菜的事从没发生过,继续边吃边叙家常。
安氏正坐在了秦尚书对面,这才不再忙着给众人夹菜,而是时不时便抬头朝秦尚书看一眼,闲着的那只手一会儿撩撩自己的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