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窈看着手心里的荷包,神色意外。
这好像确实是她的荷包。
可也只不过是一个荷包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哪里值得平王特意拿给她?
尽管心里这么想,秦窈还是把荷包收好,又道了句谢。
“平王殿下,舍妹不会凫水,还请殿下准许我先把她救上来。”一旁一个青衫男子,焦急出声道。
仔细看对方的长相,与绣衣卫副指挥使顾醒有几分相似。
他正是顾家嫡子顾子淮,此刻正在湖里扑腾的是他嫡亲的妹妹顾子鸢,而顾醒是顾家庶长子,算是两人的大哥。
姬长夷淡淡瞥了他一眼:“令妹突然下水,不是为了帮秦姑娘捡银票吗?银票还没捡回来,怎么能空手上岸呢。”
由于秦窈及时被姬长夷带离原地,没了秦窈的遮挡,她身后的顾子鸢是怎么跌落湖里的,大家看得一清二楚。
姬长夷说顾子鸢下水,是为了帮秦窈捡银票,已经是看在顾醒的面子上,给他们顾家留脸了。
顾子淮瞬间心领神会,立刻从怀里拿出一沓银票,悉数递给秦窈:“秦姑娘丢失的银票,我愿意赔。”
秦窈看向姬长夷,姬长夷朝她点头之后,她才接了过来。
可收下银票,姬长夷依然没有发话准顾子淮去救人。
“哥哥救我!”
此时湖里的顾子鸢已经喝了办肚子的水,渐渐连扑腾的力气也没有了,挣扎间,她隐约听见亭子里的对话,濒死的恐惧,让她的脑袋终于灵光了一次,用最后的力气,朝亭子里的姬长夷和秦窈大喊道:“我知错了!我已经知错了!”
听到这声痛彻心扉的认错,姬长夷这才朝顾子淮挥了挥手。
顾子淮立刻招呼一旁会水的宫人,和自己一起去捞顾子鸢。
秦窈数了数顾子淮递来的银票,竟然足足有三千多两,但她一张也没留,全都捐了出去。
“公公这次可要把银票拿好了。”秦窈对登记的太监嘱咐道。
对方看了眼顾子鸢的惨状,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求饶道:“是顾小姐,她赛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说是要我给秦姑娘登记善银的时候,想法子把她的银票吹进湖水里。奴婢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这才答应了,请殿下和秦姑娘饶命!”
秦窈也看向刚被宫人们捞上来的顾子鸢,确定自己和原主都不认识对方,便问道:“我先前应是没得罪过顾小姐吧?顾小姐为何要如此捉弄我?”
谁知顾子鸢还没开口,她哥哥顾子淮倒先皱着眉道:“子鸢已经认错了,也落水受了罚,银票我们赔了,秦姑娘也不曾受伤,何必还要如此咄咄逼人?”
秦窈简直要被他的逻辑气笑了:“是你妹妹害我在先,我不过是问个缘由,怎么就咄咄逼人了?”
“你真不知晓缘由吗?”顾子淮目露嘲讽道,“不是你让皇后娘娘撮合你我,昨天还特意要走了我的八字吗?我妹妹得知我不情愿,为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平,捉弄你一二,也算情有可原吧。”
他当着亭中众人的面,毫不避讳地指责秦窈逼婚,更直白地表明自己看不上秦窈,这无异于直接扇了秦窈一耳光。
秦窈还不曾反应过来,一旁的姬长夷抬脚就要朝顾子淮心窝踹去。
“殿下不要!”
情急之下,秦窈直接拦在了姬长夷面前。
姬长夷的腿已经抬了起来,险些收势不及,踹中秦窈。姬长夷堪堪收回长腿,但是靴底还是蹭上了秦窈的裙子,在她月白色的裙摆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灰痕。
他看向面前的秦窈,眸色暗涌翻动,问道:“你真的想要嫁给他?”
不但姬长夷这么想,亭子里的其他人,一开始对顾子淮的说辞还抱有几分怀疑,但见秦窈竟然想也不想便拦在顾子淮面前,这般维护,可见是真的喜欢对方,想要嫁给对方的。
可是,秦窈与平王也才和离不到一个月吧。
众人看向平王、顾子淮以及秦窈三人的目光,顿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被秦窈拦在身后的顾子淮,看着秦窈的背影,眼底嘲讽之色更甚。
秦窈果然很想嫁给自己。为了自己,甚至不惜被平王踹倒。
要知道平王方才那一脚来势汹汹,一看便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若被踹中,少不了要吐一口血。
可即便秦窈如此维护自己,他也绝不会喜欢上她,只会觉得她不检点。
但是也不可否认,看见秦窈为了自己与平王对峙,他心里又涌起一股难掩的满足与虚荣。
这种虚荣,让他忘了方才面对平王的恐惧。
他甚至有心思掸了掸自己的衣摆,等着秦窈回答平王,当众承认她喜欢自己,并且费尽心思地想嫁给自己……
可下一刻,他听到的却是:“瞧他生的那副贼眉鼠眼、脖子粗腿短的样儿,我是眼瞎了才会想嫁给他。”
“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当然,我也不想知道。”
“而且,两天之内,他必死无疑,我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和一个短命鬼议亲?”
“我拦下殿下,只怕是怕殿下这一脚下去,等他人死了,他家里人说是殿下打死的他,再来讹诈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