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太神色一僵,但又很快说道:“二皇子一定是为了之前的事算账来的。”
否则,二皇子这时候登门,总不能是来求娶秦窈的吧?
老太太自觉猜中了事实,一边和秦尚书一起出门迎接二皇子,一边继续说道:
“只怕是二皇子对秦窈算计他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才会秦窈刚一和离,便得了信儿迫不及待地赶来。之前秦窈是平王妃,二皇子碍于平王的面子,不会拿她怎么样,现在倒好,她说和离就和离,擎看这次谁还能保得住她!”
秦尚书听老太太说得头头是道,不由也忐忑起来,一时皱眉无言。
老太太见儿子这次没再帮腔秦窈,心里终于觉得解气了,还要趁机再上眼药,不防却先被一道声音打断道:“老太太多想了,早先那件事,不过是误会一场,我早就不介怀了。”
二皇子李景澜边说,边从不远处的转角走了过来。
因为出宫的时间有限,他等不及秦尚书来迎接,自己直接走了过来,也恰好听到了秦老太太的那番话,便忍不住立刻出声反驳,末了还语气郑重地又加了句:“望老太太今后不要再提及此事。”
最后一句话他的语气有些重,听起来像是在训斥。
被二皇子撞破自己背后议论他,秦老太太本就觉得心虚尴尬,自己一把年纪了,又被二皇子当着儿子的面训斥,顿觉脸上有些下不来,却又不得不行礼应道:“老身记下了。”
秦尚书看出母亲的尴尬,立刻转变话题,向二皇子寻问道:“殿下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李景澜侧了侧身,让身后捧着礼品的老太监和护卫们走上前,这才答道:“今日我特意来府上,是为了感谢二小姐的围场救命之恩。”
李景澜在围场被疯狗追咬的事,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但是秦窈救的二皇子,此事秦尚书和老太太却是第一次听说,两人神色间都有些吃惊。
“殿下会不会弄错了?”秦老太太怀疑道,“秦窈柔柔弱弱的,遇到危险,要别人救她还差不多,她不拖累殿下就是好了,怎么可能救得了殿下呢?”
李景澜敏锐地察觉到,老太太话语中对秦窈的恶意贬低。
正常人觉得怀疑,第一反应该是问清事情经过,而不是什么都不问,直接用贬低的话来否定自己亲孙女。
其实,从秦老太太最开始说的那番话里,他就已经有所感觉——对方似乎对秦窈有很大的偏见。
听说有些好面子的人家,对和离或是休弃回家的姑娘十分不喜,好点儿的会胡乱找户人家,很快再把人嫁出去。不好的,直接逼死或是逼着出家的也不在少数。
观老太太对秦窈的态度,怕不是也有这种心思。
李景澜顿了顿,直接说道:“看来老太太对自己的孙女并不了解,她虽然看起来柔弱,却十分勇敢善良。没有她,我早就死在围场了,怎么可能会认错自己的救命恩人?当时我还遗憾她已经嫁作平王妃,眼下倒好了……”
他没把话说完,却已经让秦尚书和秦老太太又吃了一惊。
眼下倒好了……是指哪里好?
二皇子的未尽之语,是在暗示他打算求娶秦窈吗?!
说是暗示,其实和明示也没什么区别了。
老太太没想到,自己认为最不可能发生的事,竟然成真了!二皇子不追究和秦窈的旧怨也就算了,毕竟秦窈救了他,但怎么突然还要娶她了?
且不说秦窈是二嫁,难道二皇子曾经放过的话,说什么就算天底下女人都死绝了,也不会多看秦窈一眼,这些全都被他又给吃了回去吗!
二皇子眼下虽然没有封王,看着不如平王,但将来可是有希望问鼎宝座的人。若秦窈真做了二皇子妃,岂不是也要跟着母仪天下?
想到自己之前贬低秦窈,说正经的好男儿必定看不上她的那些话,秦老太太顿觉自己像是被人扇了几个巴掌,一张老脸都烧红了起来。
一旁的秦尚书倒是更谨慎一点儿。
秦窈能有造化被二皇子看中,他自然是高兴的,但也另有担忧,看上归看上,能不能嫁,还要看宫里那两位的态度。
还有一点儿也要先确认——二皇子不会是想要秦窈做妾吧?
碍于二皇子并没有明说要求娶秦窈,秦尚书也不好直白地询问,只能不怎么隐晦地说道:“我们秦家有规矩,家里的姑娘绝不做妾室的。”
李景澜点头道:“像秦二姑娘这样品貌双全的女子,自然只有正室之位才配得上她。”
跟随李景澜一起来的老太监,恨不能直接捂住二皇子的嘴。
婚姻大事,正常人家都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二殿下贵为皇子,婚姻牵扯更广,岂是一个人说定就能定下的?
之前二殿下还警告自己,不要把他相中秦窈的事透漏给皇后,这会儿却又如此明晃晃地说了出来,不是生怕皇后不知道吗?
老太监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垂泪:等今个儿回了宫,自己这一身皮指定是保不住了。
其实,李景澜有自己的考量。
不知为什么,他总是下意识把围场那次,当做他和秦窈的初次相见。也不自觉地把现在的秦窈,和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