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也顾不得许多,径直走进了隔间里。
隔间并不大,撩开门口的帘子,一眼便能把内里的情况尽收眼底。
她盯着谢允书被血染红的裤子,顿时骇得要大喊出声。
秦窈道:“你要是想让全兆京的人都知道谢允书成了阉人,你就大声地叫。”
萧氏的声音顿时卡在了嗓子眼里,只无声地大张着嘴巴,像条脱水的鱼。
软塌上的谢允书清楚地听到了“阉人”二字,瞬间明白过来,秦窈方才那一刀捅在了自己哪里。
他顿时目眦欲裂,白眼球上快速爬满了红血丝。
萧氏被谢允书的眼神吓了一跳,回过神的时候,嘴角却又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顿了顿,她才质问秦窈:“你,你竟然敢……”
秦窈道:“我做的不正是你一直想做的事吗?”
萧氏顿时目光闪烁:“你胡说什么!”
“别装了,”秦窈嗤笑一声,“你每日都去谢夫人那儿请安,不会不知道我尚未和平王圆房。”
除了大婚当晚,她从没和姬长夷宿在一处过,而大婚那晚的主角,还是谢夫人选的三名侍妾。王府里的人,但凡稍微耳聪目明点儿的,应该都知道她没和姬长夷圆房,倒是她要和姬长夷和离的事,目前只有他们两人知晓。
她继续道:“今日谢允书碰了我,来日平王与我圆房的时候,若是没见红,平王定然要追查奸夫是谁,你既然能次次帮谢允书善后,时至今日都没被人抓到过把柄,必然是心思缜密之人,难道你会想不到这点?还是你觉得,在平王府发生的事,能瞒过绣衣卫的追查?
“我看,是你知道谢夫人有催我和平王圆房的意思,这才提前设计这出戏,专门等着事情败露,好让平王处置谢允书。届时,依平王的性子,即便有谢夫人拦着,他不死也残。
“至于你——即便到时我揭发你,一没有证据,二来,你故意激怒徐姨娘,算准了她会带谢允书来找你,造成我在你这儿遇到谢允书完全是偶然的假象,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如此,谁会相信一个平日里贤良淑德的人,会帮自己夫君偷人呢?”
萧氏紧张地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谢允书,勉强镇定道:“照你说的,我让平王杀了我夫君,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你想离间我们夫妻,好歹也换个理由。”
“好处吗……”秦窈道,“前两天,我偶然听小莹说,好几个郎中看了徐姨娘的怀相,都觉得十有八九是个男胎。
“等谢允书一死,徐姨娘没了依仗,还不是任由你拿捏?你不能生育,刚好有徐姨娘替你生,谢允书又是家中独子,只要有孩子在,你早晚能继承谢允书的家产。之前我劝你和离再嫁,你怕又遇人不淑,如此既有钱财孩子傍身,又没了糟心的丈夫,不正合你心意吗?
“不过,谢允书现在虽然没死,至少不能出去鬼混了,你应该也很开心吧?”
“不是的!”
秦窈每多说一句,萧氏脸上的神色便慌乱一分,她扑到谢允书床边哀求道,“你别信她,她在故意离间我们,这些年来我待你如何,你都亲眼看见的!”
秦窈也看向谢允书道:“之前我听你说,你只随口提了一句,萧氏便体贴地把我请来了,她之前也是这般体贴的吗?”
软塌上的谢允书猛然想到,之前他遇到不好上手的女子,想要萧氏帮忙,总得三催四请她才肯,这次约来秦窈,对方确实主动得过分了。
难道……
他突然怒目瞪向萧氏,眼睛里像燃起了火。
秦窈看着他恨不能生啖萧氏骨肉的样子,不由讥讽地勾了勾唇角。
她给谢允书用的是新型麻醉剂,用的剂量并不多,谢允书很快便能恢复行动,之后就让这两个烂人互相伤害去吧。
“做阉人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们一定会对今天的事守口如瓶的,对不对?”只要谢允书还顾及脸面,哪怕他今天吃了天大的亏,也只能忍着。
秦窈缓缓丢下这句,便径自走出了隔间。
她现在要赶紧回梧桐苑多洗几遍手,方才那一手术刀虽然是隔着衣服捅上去的,她也觉得恶心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