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珠其实早就发现了平王,所以才会故意让秦窈打自己,好让平王看清秦窈恶毒的真面目,同时也能在平王心里留下楚楚可怜的印象,往后再想接近他,便容易许多。
运气好的话,说不准平王还能当场看上自己。
只是她没想到,秦窈竟然下手这么狠,刚才那一脚正中她的心窝,险些让她一口气喘不上来,后背撞在胡凳上,更是被磕得生疼。
她深吸口气,努力忍住疼痛,摆出了那副她练习过多遍、也最擅长的表情,又挤出两行眼泪,整个人瞬间越发我见犹怜。
她一向知道该怎么惹人怜爱。
更知道男人都爱吃这一套。
于是,她满心期待地看着姬长夷走到她面前,俯身,低头,伸出手。
她以为姬长夷是要扶自己起身,立马含羞带怯地把自己的手伸过去,却被姬长夷嫌恶地躲开。
他的手径直伸向丽珠脑后,一把拔掉了她固定头发的发簪。
丽珠脸上的表情僵住了片刻,又反应过来什么,脸上泄露出一丝害怕和慌张,她手忙脚乱地去捂自己散落下来的头发。
姬长夷却先一步从她的发丝间,找到了一根泛着寒光的绣花针。
他举起看了看道:“这绣花针竟然细如牛毛,想来刺中人体,留下的伤口也微不可察,怪不得你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针刺伤平王妃,原是有恃无恐,觉得没人能发现得了。”
边说,他边又把东西递给秦窈,道:“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秦窈接过绣花针,这才看清刺中自己小腿的东西。
好在她谨慎地检查过一遍,并没有在上面发现毒药之类的残留。
她把绣花针递还给姬长夷,冲他摇了摇头。
虽然这会儿她心里十分好奇,姬长夷是怎么发现丽珠用针扎了她,不过现在显然不是问话的好时机。
她索性不再多想。
姬长夷既然主动站出来为她撑腰,她便毫不客气地开始告状:“方才祖母突然找我来,说要我把丽珠带回王府,给殿下收做妾室,我想着咱们新婚燕尔,便拒绝了。
“再说,祖母往自己孙女婿房里塞人,传出去也让人笑话。谁知祖母却突然发起火来,丽珠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朝我扑过来,还用绣花针扎我的腿,我一时吃痛,不得已才踹开她的。”
姬长夷看着她状似委屈,实则跃跃欲试等着看好戏模样,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翘了翘,应道:“本王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一开始,屋内众人见平王突然解散丽珠的头发,还惊奇不已,此时终于反应过来,平王是在怀疑,丽珠先用绣花针扎了秦窈,秦窈才会踢开她的。
秦思妩是知道丽珠为人的,她看着平王手里的绣花针,对平王的话,已经信了七八分。
同时也更加确定,之前秦窈虐打丽珠的事,十有八九也是丽珠用类似的手法,故意构陷秦窈的。但她还是出声说道:“殿下有所不知,我们女儿家做绣活儿的时候,突然被什么事情打断,顺手把绣花针插进自己头发里,这样的情况也是有的。
“仅凭在丽珠身上找到绣花针,就说她故意扎伤了平王妃,恐怕有些太过武断了。”
她出声质疑,并不是为了帮丽珠,而是怕平王顺藤摸瓜,再把丽珠之前诬陷秦窈的事给翻出来,反而帮秦窈洗白名声。
之前她因为医者的身份,和平王打过不少交道,也算对平王的性情有所了解。
他暴戾归暴戾,但为人其实极有原则。
他即使再讨厌一个人,哪怕对方与他有仇,只要对方身正清白,不违法乱纪,他就绝不会动对方一根指头。
最多只会派人时时盯住对方,直到对方犯错,才会出手打击。
相应的,只要对方品行有瑕疵,或是触犯了律法,即使那人在关系上与他再亲近,他也能毫不留情地对对方动手。
秦思妩刚才一直留意平王和秦窈的互动,她虽然没从平王眼神中看出多少爱意,但里面的在意却不做假。
虽然不想承认,但现在的秦窈不论是外貌和性情,都比之前变化了很多,绝对有可能让一个男人轻易喜欢上她,更不用说她对平王还有救命之恩。
满打满算,平王和秦窈也不过才相处了几天而已,平王却已经如此维护于她,等平王真喜欢上她,自己再想对她动手就更难了,
只有秦窈满身污点,并且继续“恶毒”下去,平王才有可能厌恶疏远她……
另一边,丽珠被秦思妩的话提点,终于从心慌意乱中回过神,急忙也为自己喊冤道:“奴婢冤枉,那跟绣花针,是奴婢之前做绣活儿的时候,为了取用方便,顺手插在头上的,并没有也不敢拿来伤人。”
她边说,边朝姬长夷的方向微微扬起头,眼眶里蓄满泪水,将落未落。
无辜而又脆弱。
她永远能让自己哭得很好看。
姬长夷却半个眼神也没给她,而是转向秦尚书问道:“尚书大人以为呢?”
秦尚书方才和姬长夷一起走过来的时候,确实看见,丽珠在被秦窈踹开后,伸手摸过自己的头发。
丽珠也确实有可能,趁着那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