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妩面上一派淡定。
小冯氏却丝毫没有被她给安慰到,她的右眼皮,陡然又开始跳个不停。
她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一刻钟后,直觉果然应验。
服下解药的平王,突然开始不停地往外呕血,却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
谢夫人顿时惊恐万分,连声音都在跟着发颤。
她一边用帕子给平王擦拭嘴边的血迹,却怎么都擦不干净,一边朝向秦思妩质问道:“平王怎么会突然吐血?你给他服用的,到底是不是解药!”
秦思妩对突然发生的状况,也吃了一惊。
下意识拿出剩下的解药看了看,确实是和上次一样的解药,并没有错。
现在距离平王服药,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刻钟。
按理说,药效应该已经发挥作用,平王体内的毒性也应该已经受到压制才对,绝不应该会吐血。
她伸手覆上平王腕间。
平王的脉象却显示,在这短短的两刻钟内,病情非凡没有丝毫好转,反而还加重了几分。
可这怎么可能?
明明上一次,她的解药确实起效了的……
虽然,秦思妩并不在意平王的最终生死,但是解药的突然失效,却让她十分惊疑。
一个月前,平王突然清醒过来,几近痊愈,这并非意外。
但如果,那不是她解药的作用,又会是因为什么?
秦思妩一边皱眉思忖,一边取出银针,迅速封住平王的几处穴位。
几息后,平王终于不再吐血,但他的状况却很糟糕,脸色也从不正常的潮红,变成了苍白,连脉象都时有时无的。
谢夫人的眼泪不住地往下掉,催促秦思妩道:“你快说话啊,平王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解药不管用,平王必死无疑。
秦思妩微蹙的两条娥眉,又紧了一分。
平王的死,并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但事已如此,她想了想,干脆直接实话实说道:“解药没错,但并没有起效,平王的病情恶化了。”
谢夫人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上次不是两刻钟就起效了吗?”
秦思妩也没能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窍。
最大的可能,是她的解药一开始就不管用。
但她却模棱两可地回答道:“我也不清楚原因,但这次我救不了平王了。”
“救不了?不清楚?”谢夫人登时怒火中烧,“平王都快要死了,你才告诉我你不清楚?这其间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都是你在给平王请脉,要你干什么使的!”
上一刻,她还在满怀期望地等待平王苏醒,现在却被人轻飘飘地告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人没救了。要她如何接受得了?
悲愤之下,她狠狠一把推倒了床头的衣架。
秦思妩正站在不远处,衣架闷声砸在地上的时候,差点儿打中她的脸颊。
“小心!”小冯氏心惊肉跳地扯了她一把。
秦思妩虽然出生即丧母,但在小冯氏和泰国公府的照拂下,万般宠爱地长大,从小到大,连和她说重话的人都没几个。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吗,还差点儿被打。
她是没能救醒平王,但如果没有她,平王早在一个月前就该死了,谢夫人凭什么冲她发火?
她冷冷地看了谢夫人一眼,又很快被小冯氏护在了身后。
小冯氏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替她向谢夫人辩解道:“思妩救不了平王,最多是她医术不精。
“但自从平王生病以来,上到太医院的太医,下至江湖游医,但凡是有姓名的,几乎全给平王医治过,却都对他的病情束手无策。
“说句夫人不爱听的,这世上就没人能医治得好平王,如果没有思妩,平王或许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没了,思妩至少让平王多撑了一个月,你不该这么对她的。”
谢夫人正伤心不能自已,小冯氏的这番说辞,在她听来就是狡辩。
她本就十分不喜小冯氏的做派,又恨极了她说平王没人能救,便张口欲骂。
却突然听见顾醒先开口道:“冯夫人这话说错了,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秦大小姐医不好平王,自有能医好的人。”
“是谁?”谢夫人顿时顾不上再理会小冯氏,急声询问顾醒。
顾醒是绣衣卫副指挥使,消息情报十分灵通,找到能医治平王的人也不无可能。
谢夫人瞬间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顾醒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便说道:“是平王妃。平王一早就预料到自己会再次发病,并且做好了安排,嘱咐我在他发病后,请平王妃回府,为他医治。”
“你是说我妹妹秦窈?”不等谢夫人表态,秦思妩抢先说道,“她是我的亲妹妹,按理我不该说她的不是,但事关平王,我还是要说几句实话。
“我妹妹她有些小性嫉妒,见我因为医术被人夸赞尊重,便也常常拿出医书自学,但实际只是装装样子,她连书上的字都不认得,更不懂医术。
“请她给平王看病,无异于让平王送死。”
小冯氏也跟着附和道:“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