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秦窈做药膳,是为了以食进补,治病调理。
住持也不能让秦窈不做药膳吃。
于是,思来想去,住持决定把秦窈换到东边去住。
山上的风是从西往东吹的,没有风力加持,香味不会传得太远,至少不会再出现影响半个寺庙的情况。
本来,让秦窈住在现在的小院子里,是秦家特意交代的。
当初送秦窈来寺庙的人,传秦家老太太的口信说,让秦窈在寺多吃点儿苦,好收收她的性子。
可现在住持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而且,据她这些时日的观察,秦窈也不似传言中那般不堪。
住持让人提前打扫好东边的院子,添置了新家具,又特意加盖了一个小厨房,生怕秦窈不愿意搬过去。
能搬到更舒适的地方居住,秦窈自然很乐意。
要知道,因为房间不够,她们现在的灶台可是露天的,她还正发愁,万一下雨了怎么办呢。
她没想到,自己做药膳讨好蓉蓉不成,反而阴差阳错给自己谋了个好住处。
看着蓉蓉无情的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她不无感慨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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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秦窈搬家的当天早上,莲花寺里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天心病倒了。
天心便是,之前在静安师太的住处,被秦窈提醒会中风的人。
今天清早,眼看已经到了该做早课的时候,天心却迟迟没有起床。
同屋的小尼姑唤了天心几声,天心却毫无反应,近前一看,才发现天心竟是昏迷了。
匆匆忙忙请来郎中,郎中几针下去,天心悠悠转醒。
只是醒来后的天心嘴歪眼斜,口角流涎,喉不能言,连半边身体也不能动了。
“这是中风了。”郎中下了定论。
又息一声说道,“可惜了,若是能早发现几个时辰,人不至于瘫在床上。现在,我倒是能保住她的性命,只是她这辈子再也下不了床了。”
天心是“心”字辈里的师兄,平日里为人也十分和善。
听说她病了,不少同辈的尼姑都赶来探望。
此时听完郎中的诊断,她们在关心天心病情的同时,又忍不住面面相觑起来。
她们都记起了,几日前秦窈对天心提醒。
亦或者说是警告。
当初,在静安师伯的寝室里,秦窈只看了天心师兄一眼,就警告她说,她不日便会中风,若不能及时医治,后半辈子都会卧床不起。
竟是和今日郎中的诊断一模一样!
“真是神了,平王妃那日的话竟不是胡诌,还真让她给说准了。”
“平王妃还说了,问心师兄可能有肝疾,那岂不是……”
问心恰好也在。众人一边小声嘀咕,一边下意识朝问心打量过去。
问心此刻满脸的震惊,不可置信地大喊出声:“这不可能!”
她死死地握住天心失去知觉的右手,对郎中道:“你再仔细诊一遍,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被请来给天心看病的,是一位姓崔的老郎中。
崔家是杏林世家,祖上也出过几个有名的太医,至崔郎中这儿,虽然天赋稍逊,没能入得了太医院,但医术也远近闻名。
尤其擅长治疗小儿急症和中风。
崔郎中为人颇有几分傲气,听见问心质疑自己的医术,当即便冷哼一声道:“你既然不相信老夫的医术,那就另请高明吧。”
“但别怪老夫没提醒你,这位天心师傅的病来得急,能不能撑到你再请郎中来,还犹未可知。”
说完,拎起自己的药箱,转身就要走。
问心这才察觉到自己失言了。
她并非是质疑崔郎中的医术,只是不能相信,也不愿意相信,秦窈的警告竟然成真了。
崔郎中说,哪怕只是早发现几个时辰,天心也不至于瘫了。
秦窈在几天就已经提醒过天心会中风,天心当时也有些听进去了。
可因为自己的偏见,她不但不相信秦窈的提醒,还在天心想要去找秦窈诊治的时候,几次出言阻止。
她不敢相信,到头来是自己害了天心……
她心中自责到不行,但此时崔郎中要走,她也来不及再多想,急忙拦下崔郎中道:“崔郎中莫怪,方才是我情急失言了,还请你大人大量,不要与我多计较,尽力医治天心。”
崔郎中刚才说的没错,现在再去请别的郎中,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而且,就算来得及,医术也不会再比崔郎中好了。
崔郎中到底是医者仁心,见问心诚恳道歉,也没多为难,很快又继续为天心医治起来。
半个小时候后,天心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至少是性命无忧了。
崔郎中又开了药,嘱咐道:“这药一日三次,若恢复得好,三天后她应该就能说话了。”
“至于瘫了的半边身子,”他转向问心道,“老夫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我医不好,兆京附近的其他医者更医不好,不过,若是你有能耐请到太医院的太医,或许还有一丝康复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