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又太过迅速,满屋子的人都没来得及阻拦。
等大家回过神,要上前解救的时候,秦窈已经先一步拔掉了银针,但仍没松开水芝的手。
“口说无凭,我到底会不会治病救人,大家还是眼见为实的好。”
秦窈边说,边扯过水芝的右手,示意众人来看。
有眼尖的,一眼便发现了异常,惊诧道:“淤青不见了!”
只见水芝右手手腕处,原先十分明显的淤青,现在只剩下了一小片淡淡的浅痕,离远了几乎都看不出来。
从秦窈开始施针到结束,不过短短几息的时间,淤青竟然已经散了个七七八八。
这效果也太过骇人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如果不是秦窈的手全程都没有触碰过那些淤青。
她们甚至都要怀疑,水芝手腕上的淤青是颜料画上的,现在颜料被秦窈给蹭掉了。
众人神色各异,又彼此低语起来:
“这……看起来确实像懂医术的样子啊。”
“岂止,你看她刚才下针又快又准,比有些老郎中的手都要稳。”
“可你们看慧心的样子,她疼得都快要站不住了,如果治病要疼成这样,那我还是选择病着好了……”
慧心是水芝出家后的法号。
水芝现在确实有点儿站不住了。
秦窈施针的时间虽然很短,但她却体会到了生平从未体会过的痛楚。这会儿额头上全是冷汗,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
她也看见了自己手腕上的变化,但却无暇关心。
现在满心只有一个念头——远离秦窈,离得越远越好,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
刚才的那阵疼痛实在太恐怖了。
恐怖到现在回想起来,她还忍不住浑身发抖,怕到连为自己报仇的想法都不敢有。
她认命了,秦窈就是她的克星。
只能躲,硬碰硬没什么好结果。
秦窈对屋内的人又说道:“我不但擅长针灸,接骨正骨什么的,也十分在行。”
说完,她伸手轻拍了两下水芝的下颌。
又是咔哒一声轻响,水芝的下巴瞬间被接上,恢复如初。
众人又被秦窈干脆利落的手法,给震了一下。
水芝则在秦窈放开自己后,急忙后退几步,躲到了人群之外。
秦窈瞥了她一眼。
这次的教训,应该足够她铭记一段时间了。
秦窈给水芝施的针法,主管活血化瘀,效果立竿见影。
只是下针的时候会有点儿疼,却远远不到水芝刚才感受到的程度。
她故意在施针的时候动了点儿小手脚,水芝才会疼得死去活来。
虽然水芝每次都没在自己跟前讨到好处,但一只苍蝇总在自己耳边嗡嗡叫个不停,即便不咬人,也让人感到厌烦。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
秦窈不再理会水芝,而是走回了静安身边。
挡在床边的小尼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自动退开,给秦窈让出了位置。
秦窈平静向静安问道:“现在师太相信我的医术了吗?”
静安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信自然是信了。
只是看着慧心疼到几乎崩溃的样子,就算秦窈真的能根治自己的病,自己又怎么敢让她施针?
静安尴尬地对秦窈说:“王妃医术高超,只是……我的腿已经不怎么疼了,就不麻烦平王妃了。”
秦窈遗憾地叹了口气。
出师不利。
首次出诊,就这么泡汤了。
但她也没勉强,笑了笑说:“师太的痹病已成顽疾,一时不疼了,并不代表好了,最好还是用针灸彻底根治,一劳永逸。我最近这段时间都住在寺里,师太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来找我看病。”
最后,她还不忘补充说:“一般来说,我针灸是不会疼的,慧心只是个特例。”
至于“特例”,指的是慧心体质有问题,还是秦窈在故意折磨慧心,那就全凭大家自己猜想了。
秦窈不再多留,说完,带上小莹就往外走。
却在经过门口的一位尼姑时,突然停了下来,对那人说道:“我看这位师傅最近要中风,还是趁早去看郎中吧,若耽误了,后半生怕都要卧床不起了。”
“你这人怎么咒别人呢!”不等被秦窈说的那人开口,她身边的另一个尼姑先忍不住质问出声。
秦窈偏头,盯着说话的人看了几息,又说道:“你双眼黄而浑浊,应该是肝脏出了问题,最好能和你身边的师傅一起去看郎中。”
“你!”对方没想到秦窈竟然会连自己一起咒,气得肝脏好像真疼了起来,“你虽贵为王妃,可我们跟你无冤无仇的,你怎们能随便诅咒别人呢!”
最开始被秦窈说要中风的人,这时也回过神,跟着不满地附和:“还请王妃明示,我们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秦窈再次看向可能会中风的那人。
对方嘴角微微歪斜,说话时,隐隐有口涎从下歪的嘴角溢出,但她本人却毫无所觉。
眼下带着浓浓的青黑,说明最近一直都有失眠。
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