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窈没问为什么别人能进她不能。
以谢夫人对她的厌恶,问了也是自讨没趣,不过是对方的又一次为难罢了。
倒是一旁的钱嬷嬷怕她冲动,小声在她耳边劝道:“王妃别多想,方才进去的是谢夫人的侄媳妇萧氏。
“谢夫人有位娘家侄子,这几年在兆京备考,一直住在王府。平日里平王公务繁忙,多是侄子谢允书陪伴谢夫人左右,谢夫人待之与亲子无异。萧氏正是谢允书的妻子,也常侍奉在谢夫人跟前,谢夫人待她难免比待您更亲近些。”
秦窈并没多想,只在钱嬷嬷提起谢允书的时候,稍微走了会儿神。
昨晚在平王房中,谢夫人脸上的担忧不假,但自始至终都没近前看过平王。
喂药清理这些活儿,也全都假他人之手,不像寻常母子那样亲近。
平王的生父忠勇侯,为保护今上而亡,膝下只留有平王一个子嗣。
皇上便把还是幼儿的平王召进宫,放在自己跟前,亲自抚养。
平王在宫里长大,直到封王才搬进宫外的府邸,谢夫人却居住在宫外,也就每年年节时候,能进宫看望儿子。
母子久不相处,彼此不亲近也在情理之中。
谢夫人会把侄子当儿子看待,兴许是膝下寂寞,把对儿子的感情移情到了侄子身上。
秦窈望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只能继续等待。
只是这一等,就等了半个时辰。
谢夫人的早膳都撤了下去,还是没有让秦窈进屋的意思。
秦窈的新身体体质虚胖,早起又没来得及吃饭,空腹站了这许久,两只脚都软了。
小莹见秦窈身子趔趄了下,忍不住心疼道:“我看谢夫人根本就没打算见小……王妃,咱们还是回去吧。”
早上出门的时候,钱嬷嬷特意纠正过她对小姐的称呼,险些又要叫错。
她也看出来,谢夫人是在故意为难她们,拉上秦窈就要往回走。
“再等等!”
钱嬷嬷拦下小莹道,“谢夫人是听了些不好的传言,才会对王妃有成见,我也知道王妃受了委屈,但谢夫人到底是平王的母亲,是长辈,王妃多恭顺些,天长日久的,等谢夫人看到王妃的真心,自然就不会再针对王妃了。”
“你说的倒轻巧。”小莹不赞同钱嬷嬷,却又不善口舌,不知道该怎么辩驳她的话,便拿眼瞪她,不肯妥协。
钱嬷嬷气道:“新妇不给婆婆敬茶,传出去,还嫌王妃的名声不够坏吗?就这么回去,反多给了谢夫人一个刁难王妃的理由。”
俩人对峙着,互不相让。
秦窈听得出来,钱嬷嬷对小莹说的那些话,其实是拐弯抹角讲给她听的。
此时直接掉头离开,自然不行。
但她也不想像钱嬷嬷说的那样逆来顺受。
她原本以为,谢夫人即使再不待见自己,至少看在皇后赐婚的份上,让她在院子里站半个时辰,也够立威了。
现在看来,谢夫人比想象中还要厌恶自己。
只盼着平王快点儿醒来,看在自己救命之恩的份上,能调停一下她和谢夫人的“婆媳关系”。否则,总是被谢夫人这么针对,她可有点消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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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门之隔的屋内。
谢夫人被侄媳妇萧氏伺候完早膳,听说平王今早的气色比昨天好了许多,脸上不由带上了几分笑意。
萧氏又捧来盏茶给谢夫人漱口,见谢夫人此时心情不错,便试探着说道:“姑母,平王妃在外头站的也有些时候了,是不是该叫人进来了?”
“先让她站够一个时辰再说。”谢夫人冷哼一声,指了指一旁的水芝说,“这才刚进门,就教训起我的人来了,不好好杀杀她的威风,来日怕不是要骑到我的头上去!”
被指的水芝装模作样地揉了揉双膝,自责道:“都是我的错,我只是想提醒王妃不要忘了给夫人敬茶,却嘴笨不知哪里说错了,误让王妃以为我是看不起她。
“王妃罚我,我不敢有一句怨言。只是没想到她突然提起已经仙逝的侯爷,说咱家侯爷是泥腿子出身,整个王府身上的泥还没洗干净呢,没资格瞧不起她。”
水芝早上被秦窈教训后,敢怒不敢言,心情郁郁地回到谢夫人院里,恰被谢夫人问起为何在平王那儿耽误了这么久。
她当即便添油加醋,把秦窈罚自己一遍遍行礼的事说了。
她是奈何不了秦窈,但谢夫人这个婆母却能。
眼下,谢夫人听完她的话,脸色更沉了几分,气道:“侯爷于国有功,是皇上亲封的忠勇侯,她烂泥一样的人,也配和侯爷相提并论?真是轻狂到没边儿了!给我把窗户打开,我要盯着她罚站,也趁此机会,让她好好学学王府的规矩!”
萧氏本就是个小心翼翼的性子,再加上客居王府,见谢夫人变了脸色,也不敢再劝。
只在心里叹了口气。
来时,她在门口看见秦窈,对方目光澄澈,倒不像传言中那样可恶。
此时,水芝已经手脚麻利地打开了谢夫人面前的窗户。
站在窗前,刚好能看见院子里秦窈三人。
秦窈正被婢女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