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米尼最后还是离开了。
陈晨释放了德拉米尼,以及余下几名毫不知情的保镖。
阳台上,陈晨望着从廉价旅馆中走出去的德拉米尼,此时的他早已没有了之前咄咄逼人的气势,整个人都萎靡苍老了许多。
“就这样放他走了吗?”
钱文欢从暗处走上前来,疑惑道,“你不仅践踏了他的尊严,还杀了他的两个最信任的助手,会不会导致他怀恨在心?”
“当得知你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你后,我替你杀了他,你会怀恨在心吗?”陈晨反问。
“呃……可能是复杂的情绪更多一点吧。”钱文欢顿时明白过来。
“没错。”陈晨点了点头,“所以我先诱导那两人背叛了他,这样就不算杀了他最信任的人了。”
“……”
“其实那两个人也可以不用死的。”
陈晨想了想,“我之所以命令God芯片开枪,是因为他们对我产生了开枪的念头,不仅有这个念头,他们还付诸了行动,所以他们死了。”
“可是是你主动把枪递上去的……”钱文欢嘴角一抽。
“我把枪递上去,其实只为了给德拉米尼展示一个事实——在后颈动过手术的人,我能操控他的一切。”
陈晨解释道,“如果你只是口头告诉他‘我给你植入了一枚芯片,以后你的人生将受我们的操控’,可能对方除了畏惧,就只剩下被胁迫的愤怒了。”
“可是,当你将这个证据以事实的形式告诉他,并以一种深入人心的方式展现在他眼前,产生出的效果和前一种比起来,可谓是天差地远了。”
“是挺深入人心的……”
钱文欢赞同的点了点头,感叹道,“先让他的两个小辈在他眼前自杀,然后让他自己自杀,我想他可能这一年的夜晚都要在噩梦中渡过了。”
……
彩虹国的国家电力公司(Eskom)在06年的时候曾经推出过一项名为《基础能源计划》的执行书。
这份执行书的主要政策是——允许私营企业以竞标的形式,建造私人盈利性燃煤发电站。
当年在这场竞标中,数十家企业纷纷出手,可是最终却是德拉米尼以十亿兰特的价格,买下了在开普敦市建了燃煤发电站的特权。
这个特权的最终呈现,便是如今坐落于开普敦北郊地带的艾菲尔火力发电厂。
开普敦有400万常驻人口,而人均用电量只有国际平均水准的百分之三十,艾菲尔发电厂作为一座100万千瓦的大型火力发电厂,它所输出的能源主要用于供应核心区的数条商业街以及三十万居民的用电。
而在开普敦另一端的郊区,类似于艾菲尔电厂的火力发电站还有数座,但都是中小型。
艾菲尔发电厂承担着整个市区百分之四十的发电量,一旦出现问题,说整个城市陷入瘫痪也不为过。
至于那些贫民窟?
抱歉,他们连饭都要吃不起了,还要电做什么?
以上这句话,是艾菲尔发电厂的负责人博卡莫肖在车上告诉陈晨的。
博卡莫肖是一名典型的祖鲁人,说话时英语中夹杂着祖鲁俚语,经常分不清他究竟是在吐槽开普敦的治安问题,还是想往窗外吐痰。
此时此刻,陈晨坐在一辆劳斯莱斯车上,而他的身边便是博客莫肖,两人正在前往艾菲尔发电厂的路上。
随着逐渐离开开普敦市区,天色渐渐阴沉下来,在主干道两侧,出现了一片绵延数公里的贫民窟。
这些贫民窟大多是一些铁皮木板搭起来的平房,即使隔很远,依然为它的规模感到震撼。
公路两旁甚至有用英语和一些非洲本地语言制成的标牌提示:前方为危险频发路段。
一般标志着这种牌子,往往就代表了这里属于抢劫谋杀等犯罪高频发的路段。
贫穷、经济萧条、政权不稳,各种因素导致了彩虹国成为世界上犯罪率最高的国家之一,枪支泛滥,犯罪频发,国家甚至没有死刑这类震慑性刑罚。
不过陈晨在车上到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只注意到随着越接近郊区,四周无论是树木还是建筑,都似乎蒙上了一层灰烬。
而博卡莫肖的解释是——艾菲尔发电厂一年要消耗180万吨煤,这些经过焚烧后的烟雾自然需要排放出去,因此发电厂方圆十公里的地面被铺上一层黑灰是一件很合情合理的事情。
对于这种污染,博卡莫肖很是乐观,他说因为地理原因,开普敦从东南方经常会吹来清新的强风,而当地人都将这股风称为“开普医生”,因为它能将清新的空气带到当地,并把空气中的污染物吹进大海……
陈晨随意扯了两句,便不再多话,直至车队停在艾菲尔电厂的大门前时,陈晨才露出认真之色。
“博卡莫肖先生,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没事的,既然是德拉米尼先生的意思,我自然会照做。”
博卡莫肖连忙点头。
陈晨带着程超一众人走下了轿车,程超等人每人手中都提着一只皮箱,看上去十分惹眼。
说着散装英语,博卡莫肖一脸恭敬地将陈晨一行人请入发电厂,亲自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