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传令大堂议事。”
赵德昭听见贺怀浦的话语,说是蓝田派来的人正在从城外军营赶来的路上,转头吩咐起了王安。
“诺。”
王安应答一声转身出了房中,赵德昭也回到主位落座,蓝田这位副都头做的这等蠢事,对,在赵德昭来看就是蠢事,虽然并不是完全的蠢。
要说暴乱也行,悄悄杀几个贪官或者将其关押也不是不可以,赵德昭都可以算他一功,偏偏就煽动百姓洗劫商铺,到了现在居然派出百姓来恶心自己。
这是他不能接受的,洛阳的事情自己没办法处理,可是到了这京兆,不是赵德昭自信,整个关中就是他的权利所在。
当然不排除一些阳奉阴违的,但是这些人赵德昭不在意,别跟我说那些个文官士族什么鬼东西,就凭他手中的三万兵马,还有王景的三万本部兵马,这是他赵德昭的底气所在。
舅甥两人见时间差不多之后,便起身前往大堂,步入前院就听见一道道吵闹之声,尤其是赵光美的声音。
赵德昭和贺怀浦一笑,对于自家这个叔叔他是没折,整个天下也只有皇帝老爹真正能治得住他。
相反赵光美此时表现也正常,任谁都不喜欢被人威胁,尤其是皇家之人,且还裹挟着民意。
随着王安的先行出场,大堂众人声音戛然而止,赵光美也落座一旁,其他众臣开始行礼。
“诸卿免礼,入座!”
赵德昭伸手一抬,骨子里模仿者皇帝老爹的动作,但是很可惜的是,只有形没有意,不过赵德昭却乐此不疲。
没有人天生会带着王霸之气,这些气势都是一日一日养成的(手动滑稽)
众人谢礼之后分列两旁坐下,贺怀浦也走了下去,坐在赵德昭右手边第一位。
“诸卿,都议议此事,孤该如何行事?”
等到众人落座,赵德昭便开始发问起来,这件事他心里其实有了想法,那就是杀了蓝田副都头。
他不喜欢被人威胁,但杀也得考虑一下,不得不说就是这个蠢事,蠢到一定地步也不失为一个聪明法子。
其人能派遣百姓过来,说明是真的得到民众的支持,不然他不会这么大的胆子,早就已经跑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禀殿下,臣认为蓝田县令、都头二人虽犯下死罪,然自有朝廷律法所在,副都头煽动百姓暴乱,抢劫商铺,擅杀长官,幽禁军长,此乃死罪,故臣以为万刮不以恕其罪。”
陈承昭一副义正言辞,他本就是出身军伍,最讨厌的是就是这种,谁都不希望自己被手下谋害。
“都水监大繆,殿下,臣不赞同此言,副都头煽动百姓固然有罪,然其不失为有义之人。
殿下,此次百姓自愿为其而来乃是民意,殿下不可不察,故臣以为刺配金印发配,以儆效尤。”
陈云干随即起身,走到陈承昭的身边,赵德昭听见二陈的言论,这两人只是指出了事情大概,这些事情他何尝不明白。
“殿下,臣不敢苟同,殿下,请恕臣失礼。”
陈承昭拱手一礼,然后转身直视这陈云干,微微拱手之后声音随之传出。
“我有一言,敢问陈郎官?”
“陈都监请问?”
陈云干面色一怔,对着陈承昭拱手,人家是都水监兼水部郎官,后者和他平级,可前面的都水监就要比他高一级了。
“民意岂是他一个都头能代表的,难道他想造反不成?”
陈承昭的话让众人一惊,这个帽子扣的有点大了,就连赵德昭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二人。
“殿下,陈都监此言差矣,敢问陈都监,谋反一事何有?其是树立皇旗乎?是要称孤道寡乎?相反此人并没有,且遣人认罪,在下认为其情可原,民意不可不察。”
陈云干朝着赵德昭一礼,蓝田副都头是有罪,可是这件事的影响不得不考虑,什么事都不能靠杀人能解决的。
“哈,陈郎官口口声声言说民意,倘若有一日陈郎官为官地方执政有声,百姓对尔多加歌颂,欲使尔开国建元,此乃民意,尔是从还是不从。”
陈承昭挺这腰板,这人自从得到殿下赏识就不知天高地厚,整日走起路来洋洋得意,实属小人一个。
“你你…殿下,陈都监此乃污蔑之言,臣万万无此包庇其人之意。”
陈云干一阵气节,举手指着陈承昭半晌说不出来话,转而又对着赵德昭行礼。
“好了好了,孤看卿等所言具是有理,依孤看来,这吃鱼的不吃鱼骨头,你不能说他不会吃鱼,吃马肉的不吃有毒汁的马肝,你不能说他不会吃肉,是不是啊薛卿?”
赵德昭微微一笑,这两人越说越离谱了,光搞扯皮是扯不清楚的,继而转头看向薛居正。
陈承昭二人的都说的在理,这也就是他头痛的问题,你看看这个蓝田副都头,愣是让他麾下两人直接吵起来,恐怕他也算计到有人会帮他。
理清了这个头绪,赵德昭又想到另外一件事,为什么其会洗劫商铺,蓝田县令等官员必然会死,早死早死都是一样,就算宰了他们,赵德昭并不会真正怪罪,就像陈云干说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顶多一个发配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