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将士情绪如何?”
赵德昭手中捧着《六韬》,赵光美坐在其身边,王安和于有德站立下方,杀人一时是爽,可后面你也不能不考虑将士的心声。
“禀殿下,这几日军中士卒情绪很好,喧闹斗殴一事也比往日减少许多,臣接到消息,都言说咎由自取之语。”
于有德拱手一礼,他算是见识到了这位秦王的冷静沉着,谁能想到一个十岁大小的孩子,七八个人头滚落,没有丝毫不安之色。
“人心都是肉长的,不是所有人都是大奸大恶。”
赵德昭嘴角一笑,将书籍放在桌案,从那件事之后两日的行军,他一直都在关注此事。
谁都有父母妻儿,别看杀的时候有人感到什么为了贱民不值当,但一歇下来,只要有人来个换位思考,一传十,十传百,更别说还有武德司的人在一旁煽风点火。
要说武德司的人用起来真是方便,明面上于有德是带了三千余人,但侍卫亲军里面也有武德司的渗透,估计得有个两千人。
“呼延赞伤势如何了?”
赵德昭饮了一口茶水,自己的这位大将,舍不得打又怎样,犯错就是犯错,今天打军杖总比明天丢了性命强。
“殿下,估计没个四五日是下不了塌,臣下手有些重了。”
于有德拱手一礼,偷偷瞧了赵德昭一眼,这是他的一点小心思,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赵德昭是很喜欢这位将领,按道理来说自己要适可而止,以示交好。
可自己是谁?于有德,于有德是谁?武德司副都指挥使,除了王仁赡这个正使,他最大。
十几年的官宦生涯,到了如今这个位子,他靠的绝对不是侥幸,这其中的艰辛只有他能体会。
说好听点,他是从四品大员,说难听点,就是皇帝的鹰爪罢了。
这个官场永远不缺阿谀奉承之辈,恰恰缺的就是会阿谀奉承而且还有能力之人,他就属于后者。
既然赵德昭下令打,那就打,不止要真打,还要深入骨髓的打,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进入这位秦王的眼中。
示好,这就是示好。
再者说了,这军中又不是他武德司一家独大,四方势力相互掣肘,皇帝让自己派人监视侍卫亲军,天知道诸班禁卫是不是也在自己身边?还有那些个文官。
这个,他于有德可赌不起。
“行了,本王知道了,下去吧!”
赵德昭会心一笑,将茶杯放在桌案,于有德躬身行礼,退后两步转身出了军帐。
于有德下去没有过去多久,帐外又进来一人,朝着赵德昭和赵光美一礼。
“秦王,贺诸班回营了。”
舅舅?
赵德昭闻言一愣,不等他有所动作,贺怀浦风尘仆仆进入帐中,赵光美两人见状起身。
“则之兄!”
赵光美微微拱手,则之是何怀浦的表字,贺怀浦不敢托大,同样见了一礼。
“舅舅,一路可还顺利?”
赵德昭面色一笑,王安从桌案上新添了茶水递到贺怀浦手中,贺怀浦道谢一声,接过一饮而尽。
“顺利,巩县祭祀已经准备妥当,二郎,舅舅没有想到,你们来的居然这么快。”
贺怀浦将茶杯放到桌案,他比赵德昭要早走两天,祭祀安陵肯定是要耽搁时间,早早准备祭祀完之后就可以启程。
“对了,这一路上没出什么事吧?”
回答完赵德昭的话语,贺怀浦随即开口询问,赵德昭没有隐瞒,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说,引起贺怀浦一阵点头。
“做的不错,也就是舅舅不在,要不然好叫他尝一下禁卫的厉害,哼。”
贺怀浦冷声连连,军队行军是最危险的,别的不说,就单单一个喧哗,大字不识的士卒很容易听信一些谣言。
几人又随后聊了几句,见时间差不多后便起身下去休息,到了第二天早晨大军开始拔营行军。
赵德昭下令大军先行行军,他自己则带着赵光美贺怀浦以及沈义伦等数百名诸班禁卫,呼延赞有伤在身,于有德自然是要留下来的。
巩县,安陵。
安陵虽然是座帝陵,他爷爷赵弘殷毕竟是没有做过皇帝,所以规模不是很大,赵德昭等人到了安陵之后,山路旁边军士两旁列阵,还有一些官员三三两两集中交谈。
赵德昭的身影开始进入众人眼中,谈论顿时停止下来,赵德昭翻身下马,一行人上前见礼。
赵德昭跟随巩县知县以及洛阳来的一些官员,浩浩荡荡进入安陵,赵德昭和赵光美两人换了衣物,上了一座临时搭建的祭坛,上面放着有三牲祭品,
两人端着一爵酒樽,提起衣物跪在地上,祭祀是个很麻烦的事,就算赵德昭派人前来早做准备,也要一个个步骤来。
“微臣赵光美(赵德昭)叩见大宋宣祖皇帝陛下。”
叔侄二人同声异口,将酒倾洒在地,然后行叩首之礼,跪拜礼行早之后,有官员递来祭文,由赵德昭亲自宣读,他是代皇帝老爹来祭拜的,要不然这事肯定会让赵光美来干。
这上面无非就是一些祈祷语,希望什么在天之灵,保佑大宋国运昌盛,读完之后赵德昭又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