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晋诚去餐厅放杯子,顾文越则去洗手间洗把脸,先后进客厅。
客厅。
顾文隽一个人靠着玩手机。
顾文越走过去歪在沙发上,问小堂弟他们学校的事情,又问他成绩,顺道说起让他若是抽得出世间记得帮帮崔英。
顾文隽收起手机,跟顾文越倒在一边儿,怀里抱着个大枕头,笑着说没想到崔英数学成绩好,还喜欢数学,说不定大学可以考试相关专业。
顾文越眯着眼睛,拍了拍他怀里的抱枕:“不错!以后小崔英当数学家去!”
另一边的小圆厅,顾崇正和杨梓芳说话,瞧见顾晋诚进客厅就招呼过去。
三人围着一张圆形的白色云纹大理石小茶桌子,正说着接下去一桩桩一件件的正经事情。
到十二月,顾晋诚和顾文越过生日,怎么办在哪里办,婚宴怎么筹备,年底致远集团的管理情况,甚至是一些跟顾家有关的人事调动,也正好人都齐全,就一并说开。
顾晋诚有些心不在焉,他的座位可以看到客厅的顾文越和顾文隽,见两人哥俩好似的说话,跟亲兄弟似的。
也不知道说什么了,顾文隽笑得前仰后合,倒在抱枕里。顾文越则嫌弃地避开他,伸手去拿水果吃。
明明面前的是两位长辈在说要紧事,明明顾晋诚也知道应当参与进去,明明每天都朝夕相处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可他却不受控制的被顾文越吸引了全部的眸光。
看他弯起那双漂亮的眼睛笑,就想知道在聊什么话题;看他神色认真地看着顾文隽,就想有什么事情让他这么重视。
周遭的一切声音都变得不复存在,偌大的大厅里好像只剩下他和顾文越。
“晋诚?”
顾崇正端着茶杯,有些意外他似乎正在走神。
顾晋诚的反应极快,立刻看向顾崇,依旧是平日稳重可靠的模样:“嗯,年底我们搬回来,还是等开春再出去住。”
顾崇点点头,一边饮茶,一边悄悄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文越正和文隽互相砸抱枕,打打闹闹跟小朋友似的。
顾文越都没穿拖鞋,丢下抱枕往他们这里跑来:“杨小姐,顾文隽打我!他——他以下犯上!”
沙发上的顾文隽急得大喊:“我没有!文越哥你明明也打我了!”
听上去还有些委屈。
顾晋诚起身把只穿着袜子的顾文越抱住。
顾文越轻轻地踩着他的脚背,听见顾文隽的话,笑得人都要站不住。
杨梓芳故作叹气地对顾文越道:“文越,我可管不了他了,等明年高考完,直接送致远集团去,让晋诚上上下下好好修理一顿。”
“妈——”顾文隽直嚷。
整个大客厅贯穿着他的一个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戏剧化的搞笑,惨兮兮。
顾文越对上顾晋诚的视线,悄然瞥了眼老父亲和杨小姐,手指头不着意地在他掌心挠了挠,顺势滑进他的袖子里,顺着手腕内侧动脉的位置往里探。
顾晋诚干燥的唇动了动,同顾崇和杨小姐说一声,就带着人重新去换上拖鞋,上楼去。
自然没人拦,倒是等人走得没影子,杨梓芳对顾崇说:“晋诚是真喜欢文越。”
刚才那么望着,谁都看得出来专注的眼神里的深情。
顾崇想起去年十一月份文越愿意回家,他发现晋诚看文越的眼神有些不一般的时候,就像是昨日的事情。
眨眼间,两人都结婚了。
-
顾文越和顾晋诚两人刚上三楼,就被他搂在怀里亲。
他赶紧避开:“你消停点!”
顾晋诚难得眼神中透着几分疑惑:“拉我上来不是想?”
“想什么?”顾文越又好气又好笑,“是我勾着你上四楼呢?”
他指了指三楼的房间,“我想回房间看看。”
从去年两人在一起,住四楼后,就再也没去过三楼。
主要是顾文越太懒散,取用东西都有张管家吩咐佣人去做,真是一趟没进去。
顾晋诚推着他的双肩转身面向房间所在的位置,双臂抱住他的腰,推着他亦步亦趋地往房间走,脸颊贴着他的脸颊,沉声道:“那就去看看。”
顾文越也没推开他,享受着他温暖的胸膛和怀抱,想起他第一回来顾家的晚上,好奇地问道:“你叫小崔英给我那圆洗养水仙是什么目的?”
若不是今天忽然走到这儿,他都快忘记那一茬。
顾晋诚往他脸上亲了亲:“讨好你。”
“呵,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顾文越当时就揣测,他约莫是准备先稳住自己在顾家。
两人走得慢,连体婴似的,倒有几分耳鬓厮磨的温存。
顾晋诚被他勾起回忆,先进入脑海的反倒不是圆洗的事情,而是他清清落落一个人斜靠在餐厅的墙壁上,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颇有几分落寞。
思及此处,顾晋诚圈紧面前的人,忍不住在他如珠如玉的耳垂上抿了抿。
——他自忖能识人,自然就知道圆洗是衬他的。
顾文越没避开,轻哼一声,推门进房间。
没什么变化,家里佣人没事儿就打扫,干净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