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赞赏。
都说家人之间的那点事情,一上餐桌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顾文越虽然性子疏懒,可自小生活在规矩复杂的大门大户,耳濡目染惯了。
顾氏每逢年节,叔伯兄弟满座时,几十上百人他都能门儿清,更何况今天这桌上才四个人。
在这个顾家,只要有顾崇庇佑,基本上没人能撼动他文越少爷的位置。
就算有人龃龉,也不必理会。
万一真出乱子,则有顾晋诚这个当家人平衡,甚至是,收拾。
把餐桌上几个人的门道想清楚之后,顾文越就淡然处之了,心情愉悦地等开饭。
只是,顾文越千算万算,算漏一件事——
好难吃的菜色!
顾家不是京城顶级豪门?
阖家的晚餐就这等酱不浓香、汤不清透、不咸不淡的水平?
顾文越拨弄碗里的米饭,吃得兴致缺缺。
顾崇看他低着头、脸色淡淡,以为他心里委屈。
做父亲的还是准备要提点提点,他道:“文越。”
“嗯?”顾文越本来就已经快食不下咽,索性放下筷子认真聆听长辈讲话。
他不像是从前总是眉眼总有一股子拧巴劲儿,现在神色从容,越发显得斯文。
看在旁人眼里是斯文沉默,看在关心他的长辈眼里就是无辜,乖巧,甚至是闷声不吭气的委屈。
顾崇慢慢地道:“文越,你去公司上班吧。若是不想去集团公司。爸爸就安排你去其他分公司历练。我们致远集团旗下有那么多行业,那么多分公司,总是可以找到你喜欢的、中意的地方,是不是?你只要告诉爸爸,你想去哪里,爸爸就安排。”
这是一个父亲真正全心全意地为孩子规划未来。
顾文越听出来了,其他人也都听出来了。
顾文隽原本低头扒饭,现在更竖着耳朵——
大伯要安排顾文越去公司?
大伯怎么这么容易被“小人”蛊惑?!顾晋诚倒是无动于衷。
他这些年收拾的顾家叔伯子侄不在少数,不可能会在意一个初来乍到的顾文越。
不过,虽然他不把顾文越放在眼里,但他需要知道顾文越的“态度”。
顾崇在等着顾文越的回答,而顾文越搭在桌面的手指,细细地挠了挠手腕内侧柔软白皙的肌肤。
开玩笑呢,让他去公司处理公务?
可饶了他吧!
顾文越对顾崇微笑,像个孩子似的打着商量的语气:“父亲,经纪公司刚给我接了一个固定的节目,就跟上班一样。我觉得挺好。”
他说得慢,语气中带着点亲昵的意味,说是商量解释,听上去有几分儿子跟老父亲撒娇的意思。
顾文隽拿着筷子,费解:顾文越难道不想回顾家公司吗?那他今天回来只是为了看看大伯?
未成年高中生的思维有些跟不上这些复杂的成年人。
顾崇从来没听过顾文越这种亲近的语气,加上说的也是在理,便说:“就等过阵子,你想去的时候,跟爸爸说,爸爸再安排。”
“既然是公司给你的事情,要用心地做。娱乐圈的事情爸爸不懂,但做事情认真一定不会错。”
顾文越点点头,桃花眼里满是笑意:“好。”
他一转眸,正想松口气,眼神与斜对面的顾晋诚。
凤眸里满是艰涩难懂的意味。
顾文越懒得费心思计较,默默地舀一勺汤,假模假样地抿一口,实则只是嘴唇碰到勺子而已。
他这辈子喝过最难喝的汤,当属这一份。
顾晋诚察觉到他一会儿眼地带笑,一会儿喝口汤都满眼嫌弃。
不过他很少对一个人做预设判断,只将对方反常的行径反应印子脑海中而已。
顾崇不能坐太久,吃过饭就要张管家和陈看护扶着他上去。
三个子侄齐齐站起来送他时,顾崇满目的欣慰:“好好,你们兄弟三个继续吃饭,好好说说话。晋诚,你照应文越和文隽,尤其是文越。”
顾晋诚:“是。”
顾崇一边撑着张管家,缓缓地上楼,他叹气,絮絮叨叨地说文越在外面辛苦不容易等。
张管家适时道:“文越少爷看着就瘦了,吃的也不多。我等下叮嘱佣人好好炖点汤,天天补着。”
顾崇觉得不错,频频点头:“老张,你也有心了。”
家长一走,饭桌上就有人开始“登台亮相”
顾文隽直着脖子问:“文越哥你真的不想去公司吗?你还混娱乐圈呢?我虽然不追星,可是我好多同学追星,真的,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同学是追你。你真的演过戏吗?还是你是唱歌的?这么久了你怎么还不展现下你的实力?”
顾文越注意到顾晋诚一直在吃饭,用的是左手,俨然是个左利手。而且他吃得斯文且快速,对小堂弟的话无动于衷,显然是不准备跟他们这两个“弟弟”联络兄弟情义。
顾文越望着这个当家的人,出声道:“晋诚哥,小堂弟这么说我,你也不管管么?”
顾文隽:……?
顾晋诚也是没料到顾文越唤“晋诚哥”顺成这样,要不是他记忆尚存,差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