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方言,高学平一句没能听懂。
刚才看过公示栏上的照片,一眼认出他就是这个派出所的所长。
他显然接到了县局领导的电话,知道深正市局来人了,让一起出警的民警和协警把嫌疑人关进左侧的小房子,快步迎上来一脸歉意地说:“高队是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丁所好,深正市局刑警支队高学平。”
“欢迎欢迎,里面请。”
“丁所,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市局刑警支队一级警长冯锦辉同志。”
深正市公安局搞警长制套改,一级警长相当于调研员,丁所长大吃一惊,急忙举手敬礼,可是客套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这次出来没少遇到这样的情况,冯锦辉忍不住笑道:“丁所,别纠结了,称呼我老冯就行。”
“您是领导,怎么能称呼您老冯!”
“称呼冯大吧,我也是这么称呼的。”
“冯大好,冯大里面请。”
这个所长还不错,不像前天遇到的那个所长,摆出一副很忙很不耐烦的样子,直到请他吃了顿饭,给他塞了两条烟才提供协助。
二人跟他来到所长办公室,里面的摆设也很简陋,一张估计比他年龄还大的办公桌,两把椅子,一张单人床,床下面有两个箱子,墙角里一个洗脸架,工作生活全在这个不足20平米的小空间里。
“冯大,高队,我们条件有限,不能跟特区比,让您二位见笑了。”年轻的所长一脸不好意思,热情无比地招呼二人坐下,又跑门边让刚才那个协警去对面小店买几瓶水。
“丁所,别这么客气。”他如此热情,反而把冯锦辉搞得很不好意思,递上支烟,开门见山地道出来意。
“王学东,凤凰村的,这个人我有点印象。”
丁所长放下高学平提供的要核查人员的身份证信息,沉吟道:“他家是特困户,他父亲以前在矿上干,遇上工伤事故,少了一条腿,捡回一条命。那次事故死了三个人,那个矿是私人的,一出事煤老板就跑了,以前的镇长就是因为这起事故被免职的。”
“你见过王学东?”
“见过,当时维稳,那会儿我还是副所长,在他家守了三天,同镇干部村干部一起做过他家人三天工作。”
“什么时候的事?”
“前年冬天。”
冯锦辉掐灭烟头,追问道:“丁所,对王学东后来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冯大,全镇3万多人,对他后来的情况我还真不太了解,毕竟他没前科,不是重点人员。”
高学平禁不住问:“丁所,你见过他,有点印象,能不能想起他的体貌特征,脸型这些不算,这儿有照片呢,我是指有没有纹身之类的。”
年轻的所长对要核查的对象果然印象深刻,不假思索地说:“纹身还真有,手臂这个位置纹了一个‘忍’字,左臂还是右臂我忘了。为什么记得这些呢,因为当年考虑到他家情况特殊,镇领导决定尽可能满足他父亲的愿望,征兵时想把他送部队去,如果在部队表现好,说不定能转士官,将来复员县里也能安排个工作,结果因为手臂上的纹身被刷下来了。
那孩子脾气有点犟,自尊心特别强,想去当兵没当成,而且是他自己上学时不懂事造成的。听镇里的许干事说,从县人武部体检回来的路上,他懊悔不已,用烟头在自己手腕上烫,烫了好几个疤。”
一个手臂上有纹身,一个手腕处有烟头的烫疤,脾气犟,自尊心强。
冯锦辉欣喜若狂,啪一声拍了下桌子:“丁所,我们要找的就是这个王学东,能不能帮我们再侧面了解一下,他在不在家,如果不在,他现在什么地方,另外去年他有没有去过深正?”
提供协助是份内事,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多麻烦的事。
丁所长点点头,想想又好奇地问:“冯大,你们为什么找他,他在你们那儿犯过什么事?”
如果派出所长都不能信任,那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能信任谁?
冯锦辉脸色一正,很认真很严肃地说:“我们怀疑他与一起命案有关,我们在案发现场提取到嫌疑人的指纹、足迹和dna,到底是不是他干的,就算他不在家我们也能通过亲子鉴定确定。”
命案!
丁所长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敢让协警去打听,立马站起身:“冯大,高队,我们这儿是农村,不是大城市,镇上都没什么外来人员,更不用说村里。您二位一开口村民就知道不是本地人,如果再问王学东的事很可能打草惊蛇,交给我吧,您二位在这儿等,最多一个小时。”
这个所长很称职,如果在深正,绝对要找韩局帮他说几句好话。
冯锦辉很高兴很感激,紧握着他手笑道:“丁阳同志,那就拜托了,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应该的,应该的,谈不上拜托。”
丁所长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拿起帽子便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这绝对是突破性进展,派出所长一出门,冯锦辉和高学平就不约而同打起电话,冯锦辉通知这次出来的另外几个小组可以收兵,给同样派民警出来核查的隆华分局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