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刚取下面膜的杨丹拍着脸走过来,“小雨姐,把你的润肤露借我用一下呗,忘带了。”
刘晓雨从化妆包里一大堆瓶瓶罐罐中准确找出来,递过去。
杨丹一边将睡裤一撩,露出一条大白腿,开始抹着,一边笑着道:“咱们今天这一天可是够累的啊!”
刘晓雨点了点头,“确实,一会儿早点睡吧,明天就要开始忙了。”
杨丹又扯起另一条腿,“睡啥啊,我衣服都还没洗呢!一会儿洗了再睡。”
“哎呀!”
刘晓雨一拍脑门,冲了出去。
跑到厨房门口,却找不到灯的开关,左顾右盼,刚好瞧见端着一个盆子走过来的江清月。
“江姑娘,帮我开下灯呗,我换下来的衣服忘在里面了。”
江清月笑着举了举盆子,“洗好了。正打算帮你晾起来呢。”
刘晓雨闹了个红脸,连忙道:“这怎么合适,不好意思,我真的是忘了。”
江清月大方地笑了笑,“没关系,一点小事。你们大老远过来也辛苦,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刘晓雨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帮着一起将衣服晾了起来才回去。
过了一小会儿,江清月又拎着两个暖水壶走进她们的房间,跟她们交待了一些基本的事情,喝水的水杯、水壶、起夜的手电筒、开关灯的灯线等等。
事实上,在虎山村,村民们半夜是不去厕所的,实在起夜都是在屋里放个尿桶,但是江清月考虑到两位城里来的姑娘可能不习惯屋里放个那个,以及一些味道,便作罢了。
忙活完了这些,跟二人道了声晚安,江清月就退了出来。
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哈了口气,她走向厨房,夜深了,她却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刘晓雨收拾妥当,躺上了床,将被子盖上,一阵淡淡的洗衣粉香气混杂着阳光的味道,让她心神都不由得放松了下来。
想了想,她掏出手机给南蕴打了个电话。
可惜,下午还跟她一起声讨了一遍霍千里的南蕴这会儿没接。
百无聊赖的刘晓雨困意渐渐袭来,准备睡觉之前,她起身,裹起外套,准备去上个厕所。
路过厨房,瞧见里面竟然还亮着灯,她便好奇地走了进去。
一口大锅正熬煮着东西,灶孔里的火光,映红了坐在灶门前的身影,江清月正捧着一本书,安静地看着。
听见动静,她抬起头,看见是刘晓雨,便笑着将书放在一旁的柴堆上解释道:“还要煮点猪食。”
刘晓雨的目光从书封上掠过,《会计》。
嗯了一声,她转身离开,昏暗的灯光下,她并没有看清封面上的小字:2005年注册会计师全国统一考试辅导教材。
三个月之前,她看的是会计学入门基础。
回到房间,刘晓雨却有些睡不着觉了。
干脆从箱子里翻出了笔记本,坐在床上,写起了日记。
【2006年12月12日,晴。
经过一天的辗转,我们终于抵达了虎山村。
和预想的情况一样,我们的到来得到了当地政府的热烈欢迎,千符镇的书记亲自陪同我们到村。
但和预想中的情况不一样的是,在我们到达村子之后,第一件事居然是帮着演一出戏。
这也是我们第一次,跟那位虎山村的驻村干部霍千里见面。
这个年轻人,也跟我们所预想的干部形象不一样。
他的身上,没有那种冠冕堂皇的客套,没有那种官员独特的腔调。
他市侩,又狡黠,同时,又充满着理想和干劲。
他随性、且洒脱,但是,也深藏着谋划和算计。
还有,他确实挺帅的。
不过从他决定收我们租金的那一刻,这就已经不重要了。
......
我们在虎山村转了一圈,发现这儿确实很穷。
穷得有些超乎想象。
绝大多数的农民都住着土屋,穿着破旧衣服,家里都是老式的灯线开关,用着旱厕,烧着土灶,卫生条件十分堪忧。
没有卫生间,没有热水器,没有自来水,生活也极其不便利。
从功利的角度来说,这样的环境或许对我们很有利。
越差的基础,就越能在镜头下体现出改变的美好。
当然,这一切得依靠那位复杂的驻村干部,和整个村子的共同努力。
......
我们此刻就住在一位村委会工作人员的家中。
她是一位来自单亲家庭的年轻姑娘,被临时聘请到村委会,嗯,也就是新成立的药材合作社工作的。
据说只有高中学历,而且全无经验,但却担任了会计这个重要的职位。
我们很难判断是虎山村的人才资源实在匮乏,还是另有什么隐情藏在其中。
因为这位姑娘的容貌不俗,而我们从一些旁人的言语中得知,这位只有高中学历的姑娘,和驻村干部霍千里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这是否是腐败的雏形,我们不得而知,一切只有在今后的镜头中慢慢展现。
稍稍值得庆幸的是,这位姑娘并非